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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鸞問:「姑姑,你一開始就打算將搏鬥的勝利者送給我,對嗎?」
康樂道:「對,誰贏了,誰就能成為我送給小善的禮物。」
寶鸞聲調輕微,為自己的出爾反爾漲紅臉:「那、那姑姑還是將他送給我吧,這份禮物我收下了。」
康樂一愣,繼而大笑摟住她:「小善不是不要他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寶鸞低語:「我又想要他了。」
康樂還欲打趣幾句,寶鸞從她懷中溜走,屋內眾人捂嘴笑,寶鸞跺跺腳,拉著女官往外走。
康樂吩咐高傅姆:「去送送小善。」
寶鸞想起什麼,已經走到屋外廊下,又返回去同康樂道:「姑姑,我下次來的時候再帶走他,勞煩你差人告訴他,讓他在府裡安心等著。」
康樂道:「一個虎奴而已,也值你這般費心?天已半黑,快快去了。」
待高傅姆送完寶鸞回來,康樂吩咐:「差人將十兩黃金送去那虎奴住處,順便將小善的話告訴他。」
高傅姆應聲:「是。」
康樂腦中白光一現,召回高傅姆:「罷了,暫且擱下,明日你讓他過來,我親自見見。」
高傅姆覺得奇怪,未敢多說,垂首應下。
翌日班哥梳洗乾淨穿戴整齊後來見康樂,他站在廊下等候,一身棕色麻布衫,洗得泛黃的白衩衣兩側開叉垂下,頭髮一絲不苟束成髻。
崔鴻自工部歸家,來至康樂所居的寢堂,望見廊下的班哥,不由側目一瞥。
好清俊的孩子。崔鴻多瞧了兩眼,踏步入屋。
屋內康樂剛好梳妝完畢,手扶雲髻,婀娜款款。
「昨日你沒回來,我便知你又在工部挑燈趕工。」康樂端過六安茶,供崔鴻潤喉醒神:「寶塔重修的事雖然要緊,但你也得注意身子,玄暉不在跟前,你若病倒,我可怎麼辦?」
崔鴻攬嬌妻入懷,討好笑道:「知道了,玉娘說的話,我全都記在心上,時刻不敢忘,便是在部裡再忙再急,也有謹遵玉孃的囑咐,每四個時辰便歇上半刻。」
康樂問:「寶塔的事,可有主意了?」
崔鴻道:「差不多了。寶塔突然被雷電擊毀,部里人心惶惶,聖人和太上皇雖未明言,但工部罪責難逃,只求這次圓滿重修,將功抵過。」
康樂冷笑:「百年間無數次雷電雨,寶塔皆安然無恙,且工部每年都要修繕寶塔一次,並未怠職。前陣子的雷電雨雖然駭人,但城中屋宅無一損失,好端端地,寶塔怎地就突然被毀?其中端倪,一想便知。」
她意有所指,崔鴻皺眉深思,道:「若真是她,她行這事作甚?」
康樂道:「攪混了水,才能摸魚捕蝦。且六部之中,唯有工部,她插不進手。」
崔鴻沉默不語。
不知何時起,朝中官員中,皇后薦舉之人如雨後春筍般湧出。此次寶塔被毀,罪責全落在工部,短短數月,彈劾的奏書堆如小山,他身為工部尚書,首當其衝。
康樂又道:「你可知前日泉州刺史上奏請求撥糧救災的奏疏,是誰批的?」
崔鴻隱約猜到,默不作聲。
康樂冷鬱一笑:「我這位弟媳的野心,可大著呢。」
崔鴻見嬌妻皺眉,連忙轉開話題,伏低做小為康樂捶腿松肩:「不提她了,咱們說咱們的事。」
康樂嗔他一眼:「咱倆什麼事?」
崔鴻俯身伏過去:「玉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可想我?」
康樂羞聲笑。
等崔鴻從屋內出來時,已是正午。
他神清氣爽展腰舒臂,目光掠過太陽底下站著的人,正是方才在廊下等候的小子。
崔鴻心情愉悅,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