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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問我是不是真的，非要聞一聞那個氣味，我無奈：&ldo;那玩意兒是劇毒，氣體也可以導致中毒的！&rdo;

然而她看穿了我脫離劑量談毒性的小花招，&ldo;氣體沒有足夠的濃度，傷害不會太大，再說一般中毒都是透過口腔和食道黏膜啦，我查過的！&rdo;

拗不過她，我只好帶著她去實驗室，聞了聞封存在藥品櫃中的氰化物。那是一種特殊的苦杏仁味，若是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

但在我的印象中，它始終和可以食用的杏仁有著微妙的區別。

劇毒的氰化物。

因為對劇毒心存警惕，我記下這種氣味之後，就再不會忘記。

在嗅到杏仁酪的香氣的時候，這個印象第一時間襲上心頭，令我極度警惕。而程嘉洄的反應佐證了我的推測‐‐他的緊張與激動，不是因為在父親高壓下決定退讓，對程嘉溯服軟。

而是因為，他決定毒殺所有人！

我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未來究竟有著怎樣的規劃與安排，也許等程頤和、程嘉溯和我全部死去，他自然有辦法脫罪，成為程家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這個計劃，何等惡毒，何等瘋狂！

我因為後怕而臉色發白，追問程嘉洄：&ldo;你想做什麼？&rdo;

這句話配合此刻的場景，指向非常不祥的事實。程嘉溯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以護住我的姿態面對程嘉洄，以免他狗急跳牆傷害我。

鄭夫人眼觀鼻、鼻觀心，端坐不動，宛如一尊玉像。

而程頤和的臉上，有一種混雜著驚愕、憤怒、不可置信和瞭然於心的古怪表情，他搶先斥責程嘉溯：&ldo;嘉溯，管好你媳婦！&rdo;

隨即命令傭人收拾滿地狼藉，之後才轉向程嘉洄，問他：&ldo;怎麼回事？&rdo;

不像程嘉溯不假思索便站在我這邊，他選擇詢問程嘉洄，就意味著他已經在懷疑程嘉洄。否則，身為一位父親，是不能容忍有人把下毒這樣的罪名加諸兒子身上的。

傭人很快把現場打掃乾淨，輪到我手邊的半盞杏仁酪，我眼風一動：&ldo;留下這個，其餘的掃掉。&rdo;

他們不敢有異議，屏著呼吸，在快要凝滯的氣氛中退了下去。

程嘉洄的目光掃試過餐廳裡所有人，彷彿要把這幾個人的模樣深深刻在自己心裡，然後他詭異地笑起來：&ldo;爸爸，您英明一世，還有哪裡不明白的嗎？&rdo;

程頤和眼下驟然現出一道皺紋！

他年紀不輕，但素來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完全不像五十多歲、接近六十歲的人。直到此刻，幼子的惡行讓他大受打擊，瞬間他如同老了十歲，精氣神皆不如從前。

程頤和疲憊地看向程嘉洄：&ldo;嘉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rdo;

他畢竟做了杏林幾十年的君王，縱然大受打擊，威勢也依然駭人。程嘉洄後退兩步，又堪堪站住，回視程頤和：&ldo;爸爸，你要奪走我的一切，還不許我反擊麼？&rdo;

&ldo;你的一切？&rdo;程頤和細細咀嚼著四個字，越想越有意思，竟輕輕笑起來，&ldo;你的一切！&rdo;

程嘉洄在他的笑聲裡臉色越來越難看，再也撐不住氣勢，但還是努力表現出自己的不服氣和狠戾。

程頤和笑聲驟然消失，厲聲道：&ldo;我的東西，我可以給任何人，唯獨不能被惦記！&rdo;

說著他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安穩寬大的紅木餐桌猛地一顫，程嘉洄跟著一抖。

程頤和的司機同郭峰一起進來，一左一右押住程嘉洄，詢問地看向程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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