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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還記得我甩鍾楠一巴掌那一遭。&ldo;那時候我佔著理……&rdo;

說到這裡，我霍然開朗：李最良陷害我，我也是佔著理。因為長時間沒有參與進有意義的工作，我竟連自己的立足點都否定了。

像是面前開啟了一扇門，天地豁然開朗。我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情，雖然有更多的疑問接踵而來，但我決定，先面對眼前的事情。

&ldo;程總，您今天找我，又是因為什麼呢？&rdo;

他的聲音像是大提琴最美妙的嗡鳴：&ldo;我那個專案，你來做。&rdo;

那個關閉的實驗室，突然被調離的製藥工程師……

直覺告訴我表面清澈如小溪的事情底下，潛藏著深淵。但我沒法拒絕這樣的誘惑‐‐成功的滋味，一旦嘗過就絕不想放棄‐‐只能拼命想別的事情來抵抗：&ldo;我與李經理的矛盾……&rdo;

&ldo;水至清則無魚，我是，他也是。&rdo;說完這句故弄玄虛的話，他放下茶杯起身，&ldo;走吧，去書房給你找資料。&rdo;

我跟在他後面下樓，回頭望了一眼這個滿目濃翠的小花園，暗暗給自己打氣。

然而，不管先前打了多少氣，在面對堆了滿滿一櫃子的資料時，內心還是有點崩潰。

程嘉溯的書房不像我想像中富豪該有的樣子：紅木書架，水晶吊燈，從未翻開過的燙金皮面精裝書。反而像一位學者的書房，明亮的光線，寬大的桌椅，還有堆疊得滿滿的資料櫃。

&ldo;坐，坐！&rdo;他又換了一副面孔，像個得了新玩具要找小夥伴獻寶的小孩兒，推著我在唯一一張靠背椅上坐下，跳到櫃子前去開門。他手上力氣大，我再不願意坐下，也犟不過。

桌面上也擺滿了各種資料，有管理學的，有經濟學的，還有眼熟的生物學和製藥工程的書。我不禁讚嘆出聲：&ldo;您還看這些？&rdo;

他頭也不回地翻資料：&ldo;那你以為呢？&rdo;語氣熟稔，聽得我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又說道：&ldo;別您啊您的，聽著彆扭。&rdo;

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怎麼稱呼他好，他就抱了滿懷的資料夾堆到了桌上，拍拍手：&ldo;這些你先看。&rdo;

&ldo;您……&rdo;對上他不贊同的眼光，我只好從善如流，&ldo;這麼多資料，你由我帶走看？&rdo;

他笑得開懷：&ldo;不啊，自然是在我家看。&rdo;

我無語。之後經過好幾輪討價還價，他終於同意我每次帶一部分資料回去，看完再來換新的。他為了對付我，真是用上了生意場上談判的全套功夫，饒是我千方百計防著他使壞，還是被他坑了進去。

下午是安然開車來別墅接我，方便送我回實驗室。一進園區我就發現氣氛與之前大為不同，良彌勒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好像之前那些齟齬只發生在我的幻覺裡。

面對他這樣的厚臉皮，我一時無法適應，好在有安然幫襯著應付了過去。他跟著程嘉溯時間長了，把圓滑的手段學了十成十，再加上沒有程嘉溯那點自矜自傲，放得下身段聊得開段子，很快就跟良彌勒稱兄道弟，還得到了讓他照管我的承諾。

同事們的態度也隱隱有所改變，許多人願意同我打招呼，神情裡卻含著我還看不懂的東西，先前還肯親近我的兩名女實驗員卻疏遠了。他們都是科研人員，心思相對簡單，以至於連疏遠與討好，都做得如此明顯。

雖然態度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