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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玉折淵冷了也病,熱了也病,開心了病,傷情了更是病。一年四季,基本從沒好過,時不時就要咳嗽,一激動還要咳血。
他像是泡在藥罐子裡的瓷人,經不得一丁兒點風霜雨雪,又如空谷幽蘭,矜貴而脆弱。
真不知是怎麼承受魔尊每夜七次的。
這樣病弱難養,魔尊自然花了十分心思在道侶身上,予取予求不說,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
這樣的態度明顯影響了兩個徒弟。
「仙君那麼體弱,再經不得一點刺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司徒熠顯得十分憂慮,眉頭都皺成了「川」字。他凝神思考良久,忽然眼睛一亮,瞄一眼洛羽,對聞嶽道,「要不師尊你裝作沒有失憶吧!」
聞嶽緩緩轉動被包成白色大繭的腦袋:?
「我可以告訴師尊你們的過往,這樣師尊你不就沒有失憶了?」司徒熠越想越覺得此法絕妙,忍不住滔滔不絕,「這得從仙君當年被擄,師尊你從天而降,英雄救美說起……」
同一時間,祁連山,碧竹峰。
天色青潤,雲霧繚繞。
山間下起綿綿細雨,將竹海打濕成瑩潤的翠色。一張純白的宣紙從窗外飛入,落在青玉案上,抹下點點水痕。
玉折淵揭開「洛」字朱封,紙面金色墨跡一閃而過。
「失……憶。」
一聲喟嘆飄散在微涼的風中。那人披上雪白的大氅,垂首輕咳幾聲,捏著宣紙的手背泛起玉脈般的青筋。
溪邊漫步的白鶴齊齊抬頸,撲閃著翅膀朝雲雨閣飛來。
須臾,八隻仙鶴駕著華蓋鸞車,如一片雨後凝成的薄雲,悄然飛離碧竹峰。
「看那兒——」
「是折淵仙君!」
山下忽然傳來一陣騷動,那是自發聚集在山腳、等待多日、翹首以盼、只為趁魔尊不在一睹仙君天顏的凡人與仙魔。
可一切景色都被淡青色的紗簾擋住了,眾人唯一瞥見的,便是風烈時,紗簾飄起,露出了一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脖頸。
然而,此行註定不太平。
玉折淵一出山,訊息便傳到魔界。
「你確定沒有聽錯?」
魔界與仙界交界處,一個青面獠牙、相貌醜陋的灰袍大魔布完陣,再次和手下確認。
「沒錯的,尊主!」那手下是一隻夜叉,拍拍胸脯再次保證,「他們都說魔尊重傷,生死不明,幾乎從不出碧竹峰的折淵仙君親身趕往魔界……疑似趕去見魔尊最後一面。」
「依屬下陋見,魔尊分明是快死了!折淵仙君趕去魔界給他收屍!」
一圈小弟齊齊跪下:「恭喜老大,夙願成真!」
他們聽到訊息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到此處,就是為了攔截折淵仙君,先下手為強。
陣法已經布好,就等美人乖乖落入陷阱!
不多時,深紫色的空中果然出現一架鸞車,遠遠望去,仙鶴皎潔如月光的翎羽在雲霧中劃出道道銀芒,彷彿如他們的主人一般,高居雲端,聖潔不可窺探。
灰袍魔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山石後,眺望天邊越來越近的仙駕,興奮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早聽聞玉折淵容顏絕色,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今日,他便要把這月亮摘下來!捏在手中蹂|躪!
玉折淵端坐在鸞車內寬敞舒適的錦墊上,雙目輕闔,無悲無喜,彷彿一座玉雕神像。
「轟——!」
下方忽然一聲炸響,無數道黑線如蛛網般朝鸞車襲來!
仙鶴撲翅尖唳,掙扎片刻不敵,鸞車在狂風中摔倒在地,濺起一片塵土。
漫天黑霧與魔息中,他聽見一個嘶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