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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平常總是一本正經,用龜殼通靈時,會露出不同神情。」
「生氣便是不贊同,不變便是無所謂,笑了,便是滿意認可。尤其他笑成這樣,說明對師兄你非常喜歡和看好。」
「……」
謝殊觀察著聞嶽的表情,繼續道:「龍骨劍被通天教偷去多年,於屍山鎮壓冤魂邪祟,已經染上濃厚的怨氣,侵蝕真龍殘魂,故而無法認主。」
「這也不要緊,」謝殊語氣溫和,「與其驅使陰兵厲鬼而遭反噬,不如超度驅散戾氣,釋放真龍殘魂,讓龍骨劍恢復原本的力量。」
「那時,龍骨劍必將認主,師兄修為將更上一層樓,睥睨天下不一定,橫掃個魔界是沒有問題的。」
「找到師兄,修復龍骨劍,這是師父遺願,也是我的使命,更是師兄的契機,」謝殊鄭重道,「我必全力以助。」
聞嶽站在原地,仰頭看向言笑晏晏的玉雕,手指慢慢緊握成拳。
得骨劍,增進修為不再受制於人,還能擁有師父和師弟,擁有在這個世界他從未肖想過的「歸宿」。如果謝殊說的都是真的……他何德何能,能夠獲取這樣的機緣與好意?
而此時此刻,他還在魔尊的身體裡。頂著原主身份獲取的一切,真的屬於他麼?
聞嶽長久地沉默了。
「師兄還有什麼疑慮?不妨一併說出。」謝殊見聞嶽沒有回答,並不著急。
「我……」聞嶽頓了頓,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不論他的真實身份與來歷,還是他的重重顧慮與包袱,都是聞嶽深埋心底的秘密,不見天日地在他胸口腐爛紮根,如同一株帶毒刺的植物,源源不斷地刺痛折磨他。
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玉折淵。
可玉折淵是被他欺騙的受害者。
他默默喜歡的人已經死了。
聞嶽忽然覺得心神俱空,疲憊至極。他不知道其他穿書者是怎麼扮演書中角色的,是否輕鬆無畏,遊刃有餘?
可他不行。
這些秘密經年累月地磋磨他,他已經快背不動了。
「我大約知道師兄的顧慮。」謝殊突然開口。
「師父曾道,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誠心待人者,需報之以誠。」謝殊道,「除初遇時的假身份,我與師兄之間並無謊言,我所說每一句話,都可發誓為真。」
「包括我算出……其實師兄你並非魔尊,而是一異世之魂。」
聞嶽睜大眼睛。
他慢慢扭過頭去,見謝殊神色認真,不似作偽,心裡泛起一種茫然的戰慄感。
「你……」
「師兄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謝殊彎了彎眼角,「自從發現骨劍重新出世,我便一直在跟蹤調查,直到師兄離開碧竹峰,才有機會見到真人。」
「我所見到的聞嶽,與傳言中的魔尊性格截然相反,壓根是兩個人。」
謝殊腦海中閃過重重畫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聞嶽,擔心他應付不了人面蛛推門而入的聞嶽,為玉折淵數次趕回碧竹峰,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的聞嶽……
謝殊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笑的:「傳言中魔尊性暴戾,風流好色,情人遍佈魔界。可師兄你卻單純善良,只鍾情於仙君一人。」
「再用特殊的魂法驗證一下,一切自然水落石出。」謝殊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回憶一般道,「魔尊早年臭名昭著,三界皆知,當初我剛感知到骨劍出世,還在想,我的師兄怎麼會是魔尊呢?」
「後面發現果然,魔尊身體下的魂魄換了。」
「我的師兄是你。」謝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