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百會放血(第1/2 頁)
徐一真最後決定:靜觀其變。
話說回來,他不靜觀其變又能怎麼樣呢?對方在暗處,如同伏擊的毒蛇,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只在攻擊的剎那露出獠牙,而後重新歸於平淡。
徐一真只希望在對方下次露出獠牙的時候,己方損失不大,能儘快抓住馬腳。否則,壓力壓在心頭,睡覺都不能安生。
如果說之前的“敵人”,還只存在臆想猜測中,那現在的“敵人”顯而易見的近了。雖然還看不清模樣,卻已能察覺到他的呼吸。
如果原本還有六爺的存在不過是多餘,這樣隱約的想法,現在不僅這樣想法一點也無,還希望六爺強力一點,最好是有五絕六聖之類的名號,好不至於讓他在接下來受了重傷甚至上了性命。
但,
“那人不對你動手,還有緣由,畢竟我大多都在你身邊,但他既然選擇對小倪動手,”六爺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倪,有些不解:“為何不直接弄死他?”
畢竟,弄死一個人的難度要遠小於讓人昏迷不醒的難度。
徐一真一臉茫然。對於這些彎彎繞繞,他大約只有在事後才能想明白,臨事之時,他甚至連六爺這問題有什麼意義都不知道。
六爺自問自答:“要麼,對方或許認為,殺了小倪於事無補只會暴露自己。要麼,是要延後小倪甦醒,為他們做某件事爭取時間。
“或者兩者皆有?”
徐一真問:“某件事?什麼事?”
六爺手一攤:“這我哪知道?總歸不過是轉移、銷燬、變賣諸如此類的吧。這都得等小倪醒來才知道大概。”
六爺轉而對徐一真說:“小倪須得儘快醒來。”
醫學上的事,豈是你想盡快就儘快的了得?好在讓小倪醒來,他多少還是有把握的。
兩刻鐘之後,起針,小倪臉色脈象都有改善,只是仍然昏睡。
六爺問:“徐大人可還有別的辦法?又或者等到明天?”
只是到那時,怕是一切都晚了。
“還有一法,”徐一真沉吟了一下,喚進來兩小廝,讓他們調整一下小倪的身姿角度。
他吩咐他們讓小倪仰躺著,腦袋儘可能搭在床沿上,同時頭頂往外移,但不能整個腦袋耷拉下來。否則時間長了,頸椎便會受傷。
而後又吩咐準備了個剃頭刀,半盆子水。剃頭刀比想象中難找。
畢竟直到滿人入關,剃頭刀才成為家家必備,隔著幾個月理髮剃頭才成了中國人的常事。
在此之前,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除了無父無母打家劫舍後放下屠刀的和尚,沒人會剃頭。
好在最終是找到了。
徐一真先將半盆子水放在腦袋下。
而後,拿剃刀將小倪百會穴上頭髮剃光一圈,露出頭皮。
六爺在一旁看著,莫名有種逢年過節殺年豬的即視感。醫道的東西都神秘得很,他不懂,所以不亂說話。
徐一真拿出針包,從中拿出一根針。
這根針與平常用的針灸針不同,針柄佔了整個針的三分之二還多,針尖銳利不說,仔細看去上面還有細小的稜,看上去像是縮小了的箭頭。
這是黃帝九針中的圓利針,除了用於疼痛放血,還專門用作顱骨放血。
顱骨,頹了皮就是骨頭,即便再腦滿腸肥,顱骨上的肥肉也不會很厚。這種情況下如果用之前用到的鋒針就太鋒利了。
尤其是待會要用的百會放血。
百會,是三塊顱骨的結合點。這地方放血要是用鋒針,說不定就直接刺進去,變成顱頂穿刺。
圓利針就不會,它在針尖之後有個細小的弧度,保證能刺下去的同時被顱骨卡主,不至於刺得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