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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向然哼哼唧唧半天,聽不清在說什麼了。江縱繼續給他擦,濡熱的毛巾一點點把他花貓似的臉拭乾淨,又把他撐起來,抓著他上衣領口要給他脫。
齊向然不大配合地翻了個身坐起來,像是半醒了,一雙朦朦朧的醉眼,頰邊飄兩片紅,把他顴骨上的小痣襯託得很鮮艷。
&ldo;就穿這個睡?&rdo;江縱問他。
齊向然緩緩眨了眨眼。
江縱點點頭,抓住他的手擦:&ldo;行,就穿這個睡。&rdo;
齊向然的手很漂亮,膚色白皙,手指纖細修長,人們認為它適合學樂器,可哪種樂器齊向然都沒能堅持幾天。這是一雙被徹底嬌生慣養過的手,即使現在來看,也不會覺得它有半點粗糙。握著的時候竟然還有些軟,像被酒泡酥了,有種纏綿的味道。
江縱仔細給它擦乾淨,接著是沾了酒漬的手臂,到右手碰到了一片有阻力的地方,沙礫的粗糙感,翻過來一看,是兩張皺邊的膏藥。
膏藥邊緣已經有點貼久了的黑褐色,沒法繼續用了,每次見齊向然他都在這兒貼著兩貼膏藥。
揪著翹邊一點點給它撕下來,露出比旁邊白許多的面板,江縱動作頓住,目光很晦澀地落在上面。
一條殘忍突兀的傷疤,縫針粗獷,形狀猙獰,像條痛苦僵死的醜蜈蚣,歪歪扭扭地紮在齊向然右手肘後,幾乎快有二十公分長。
好半晌,江縱才動了動,用指腹輕輕摸過去,摸到傷痕隆起的增生。
或許癢到了,齊向然&ldo;哼&rdo;了聲,抽回手,有點平時見不到的撒嬌和忸怩,小孩使性子似的,往前輕輕一撲,整個人竟然掛到了江縱肩上。
&ldo;你來接我嗎。&rdo;他顛倒地問,又顛倒地答,&ldo;我不回去。&rdo;
潮熱噴到了江縱身上,洗髮水的味,膏藥味,菸酒味,還有點淡淡的鹹汗味。
&ldo;那你要去哪裡?&rdo;江縱扔了毛巾,虛虛摟住他的背,沒讓他往下滑。
&ldo;就在這裡……&rdo;齊向然額頭頂著江縱鎖骨,微不可見地搖搖頭,停了片刻又搖了搖,醉酒的聲音和邏輯都稀里糊塗的。
他改了主意:&ldo;回家。&rdo;
又說:&ldo;爸媽出差了,可以去你家。&rdo;
他手很輕地在江縱肩上拍了一下,兄弟間那種拍法:&ldo;江叔叔在嗎,我怕他,&rdo;他聲音醺醺然的,放輕了一點,像說悄悄話,&ldo;我們悄悄上去,不告訴他。&rdo;
江縱低頭看他,眸色有些複雜。
&ldo;你怎麼不說話,我好睏,&rdo;齊向然說著說著就要往下出溜,&ldo;想睡覺了……回家……&rdo;
江縱攬住他的背,想把他放平,頰邊忽然擦過一點溫軟的觸感,轉頭一看,齊向然勉強睜著眼睛盯著他臉,赧然的,又有點吃驚,嘴唇抿了抿,泛著濕潤的紅色。
這樣子江縱從沒見過,像顆剝了刺的桃。
&ldo;我可不是故意的!&rdo;醉酒了他竟然也會倒打一耙,&ldo;是你自己把臉湊上來的!&rdo;
江縱沒理他。齊向然蹬鼻子上臉,不知輕重地伸手去掐江縱的臉,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
江縱覺得有些好笑,又感覺有些奇妙。他任他動作,撐在床邊看了齊向然好一會兒,問:&ldo;剛才都那麼乖,這會兒話怎麼這麼多,酒醒了?&rdo;
&ldo;上次親你一口,你一年沒理我…&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