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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吃中餐吧。&rdo;江縱看了眼反光鏡裡齊向然的側臉,陽光將他頜骨線與脖頸間分割出一片沉默的夾角,&ldo;前面有傢俬房菜還不錯。&rdo;
齊向然滿不在意地點了頭。等紅綠燈的間隙,江縱看到他望著窗外的目光,裡面含著淡淡幾許怔忪。
&ldo;你親生母親‐‐&rdo;江縱忽然開口,&ldo;已經去世了。&rdo;
齊向然沒動,或許是愣住,或許是根本就早有所知。
綠燈亮了,車緩緩隨著車流往前湧,江縱手掌按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ldo;因為難產,羊水栓塞。&rdo;
車轉了個彎,又是一個紅綠燈,市區裡面紅綠燈總是格外多,間隔格外短。綠燈再次亮起,齊向然伸手按了窗戶開關,不過是一條縫,也足以讓街道車水馬龍的喧譁瞬間潮湧進車裡打破寂靜。
&ldo;送她到醫院的和殮屍的,不是同一個人。&rdo;頓了頓,江縱又說,&ldo;倪輝大概是殮屍的那個。&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幾分鐘後,喧譁聲裡,齊向然低聲問。
&ldo;查的。&rdo;江縱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他不解釋這兩個字,但齊向然明白他一定是動了關係。
好一會兒,齊向然才又問:&ldo;你還知道什麼?為什麼之前不跟我提?&rdo;
&ldo;那個抱孩子的護士就交代了這些,她只記得這些。&rdo;江縱看了齊向然一眼,語速不疾不徐,&ldo;正常人都不會無緣無故掀別人的傷疤,我以為你是知道的。&rdo;
齊向然無言了許久,或者說他一直在走神,到車開進那傢俬房菜的停車場,要下車時,他才開口:&ldo;我知道。&rdo;
齊向然露出一個微妙的輕笑,很平靜地說:&ldo;但我只知道她死了,不知道她原來是因為我才死的。&rdo;
一桌特色中餐,擺在臨窗的小桌,窗外是這傢俬房菜館的小花園,種了許多不會開花的綠植。
的確如江縱所說,菜還不錯,就算齊向然沒什麼胃口,也吃了不少。吃了飯他先出去抽菸,江縱結完帳出門,要動車的時候他叫住他,指了指另一邊。
&ldo;那邊是中心公園,&rdo;齊向然夾著煙說,&ldo;去逛逛吧。&rdo;
江縱沒有反駁。
於是兩人將車停到路邊,跟著傍晚來公園散步的人群慢慢溜達進去。
這時候公園裡人特別多,不分年齡階層,男女老幼都有。齊向然不經意回頭,見著個騎在他爸脖子上的小男孩,手上高高擎著一副糖畫,夕陽輝映下,那條飛龍栩栩如生。
&ldo;小時候你也帶我來逛過這裡。還記得嗎?&rdo;他看向江縱,一身襯衫西褲在這種閒適人群裡總是不合時宜的。
江縱迎向夕陽的方向,傍晚的霞光並不眩目,他回想:&ldo;你小學的時候?&rdo;
齊向然帶著他,循著記憶裡的路線在人群中穿梭,沒多久就到了地方,石橋下一個不大的人工湖。
剛走到湖邊,回憶便像湖水模糊的潮濕氣味一樣湧上來。是啊,江縱竟然還記得,那的確是齊向然小學的時候。準確來說,其實不是江縱主動帶齊向然來,而是齊向然非要拖著江縱來。
為的是什麼,齊向然快記不清了,只記得似乎和划船有關係,雙人遊船,那或許是個什麼無意義的比賽,但小孩子最愛這種有趣的無意義。
他們沿著湖邊慢慢地散步,齊向然在湖面掃了一圈,這麼多年過去,從前那種遊船早已經沒有了,整片湖種滿了荷花,開了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