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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開始了?&rdo;
一場形態畢露的舞,它可以有很多釋義,曖昧、激情、甚至情色‐‐這是人們所看到的,但其實這種釋義沒有生命力,只會讓跳舞的人看上去像一條死而不僵的長蛇。
而被纏住的人卻很清楚,這蛇還在吐信子,是一種淹沒在泥沼裡的呼吸。呼吸裡有坍塌的求生欲,有沉淪與否之間的遊動,有一個心跳,來自一顆結滿痂殼用以保護自己的窘迫可憐的心。
江縱一直沒動。齊向然怎麼扭的,怎麼貼的,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用作壁上觀的神態看他。
看齊向然赤裸的上半身,肩胛,鎖骨,往窄收的腰,再往下,微翹的臀線,向神秘的地方延伸,隱沒在牛仔褲裡面。
然後江縱按住他的手,按住這條搖動的蛇,力道很穩,似乎這動作毫不費勁。
齊向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直覺讓他想把自己再送上去,江縱卻在下一秒放開了手,轉身闊步往點歌臺關了音樂,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他背抵上桌子,抱臂環視每一個人,開口:&ldo;都出去。&rdo;
聲音不大,但沉。人們面面相覷半天,又吱吱咕咕半天,還是拿東西走人了,路過半身赤裸的齊向然和遍地鈔票,都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ldo;挺有威懾力啊。&rdo;齊向然輕蔑地笑了,輕蔑對所有人,也對自己,&ldo;個個都這麼聽你話。&rdo;
他往前走兩步,仰著下巴,他不想輸:&ldo;為什麼讓他們出去?&rdo;他腳後跟和地面挫了挫,&ldo;看著沒,都是給我跳舞的錢。&rdo;
江縱垂眼皮的動作很冷淡,往地上看的那一眼很容易讓人忽略,像那些東西不配入他的視線。
&ldo;憑什麼啊?憑什麼你讓走他們就走?憑什麼都這麼聽你話?你以為你是誰?能不能別來搗亂啊!&rdo;齊向然語氣越來越重,手攤開,煩躁地擰著眉毛,&ldo;老子他媽還沒跳夠呢!&rdo;
&ldo;齊向然。&rdo;
江縱忽然開口,背抵著桌子,是一個輕鬆的架勢,眉眼間可能有點無奈,要很用力才能看出來。
他說:&ldo;做一個深呼吸。&rdo;
齊向然還想要再說什麼,因為這話生生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似的張了張嘴。
&ldo;吸氣‐‐&rdo;江縱食指往上一抬,示意他照做,&ldo;慢一點。&rdo;
齊向然牢牢盯住江縱的動作,竟然真鬼使神差跟著照做,緩緩一個吸氣,胸腔被渾濁的空氣充盈。
&ldo;呼氣。&rdo;
他見到江縱手指往回收,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身體本能像也是那根手指虔誠的追隨者,像迫不及待的朝拜。
他不得不又呼氣,被迫完成了一場匪夷所思的深呼吸。
&ldo;好了。&rdo;江縱仍然是那個隨意的站姿,他問,&ldo;舒服點了嗎。&rdo;
有很長時間的沉默。
齊向然望著江縱,被毒麻痺的感覺從腳跟迅速升起,一路劫掠到頭皮。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縱,就用沉默好了。
沉默有時候是超於語言的語言。
於是江縱從兜裡掏出一包煙,一個眼熟的包裝,天空藍上有條漂亮的鶴頂紅金魚:&ldo;川貝枇杷味,&rdo;他撥兩下煙盒蓋,意興淡淡,&ldo;也還行。&rdo;
是那晚他掉在江縱家裡忘記帶走的煙。齊向然掃了眼那煙盒,和拿煙盒的那隻手的青筋,語氣很微妙:&ldo;你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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