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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
齊向然呼吸彷彿突然停滯,心臟狂跳起來。
&ldo;我看著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rdo;崔丹珍把照片翻過來,給齊向然看後面的字,&ldo;這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爸跟你說的那個人?&rdo;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剋制顫抖,齊向然慢慢接過來照片,他感到所有的血液現在都在極速往心臟湧,胸膛里正在承受讓他難熬的重量。他低頭,艱難地往照片上看,上面有一行不怎麼好看的鋼筆字跡,寫著‐‐
施語鳳
攝於新南中心公園,97年8月
第56章 學會面對
雲飄的速度很快,像風力作用下海面無盡翻湧的浪花。
齊向然站在河邊,這是他從前最常來的位置,底下一條臭水溝似的河,眼前見到的是對岸不知道排放了多少汙染物的工廠,身後是面目全非卻仍然陳舊落後的河街。
他抬頭望天。有那麼一瞬間,齊向然覺得這片天成了一片磅礴顛倒的海,他在海居高臨下的垂視裡,是一片孤形弔影的落葉。
這種想像讓他感到可怕。
照片揣在褲兜裡,齊向然最後看了一眼這條街,轉頭挪著腳步離開了。
據崔丹珍所說,那幾個操著北方口音的人在離開時還給她留下一張名片,希望她如果想起來可以及時聯絡他們。但她那時忙著收拾屋子,只是隨便瞥一眼,就將名片扔進垃圾裡,而垃圾早就丟進了路過的垃圾車。
他真的是一片落葉,齊家、崔家、倪輝、來找施語鳳的北方人,這一切看起來毫無關聯的線索組成一個無形的漩渦,將他捲入其中,卷得暈頭轉向,卷得支離破碎。
但他冥冥之中感覺快了,快要觸碰到事實真相,哪怕唯一知道真相的倪輝不願意告訴他,但一切發生過的,總該有跡可循。
他追尋著照片上的蹤跡,獨自來到中心公園。說起來誰敢信,施語鳳當年竟然也坐過中心公園的遊船,那張照片上,她穿著碎花裙,長發蓬鬆隨風揚起,坐在船尾對鏡頭笑得好開心。
二十多年過去,這片湖早已變了模樣,上次和江縱一起見過的滿池荷花,此時幾乎已經凋謝殆盡,又是令齊向然感到陌生的另一番景象。
好在湖周圍的那些老樹沒有挪動,齊向然找到她當時迎向的方位,站定,視線投向前方。周遭行人極少,下過雨的湖面有隱約的霧氣,一切都變得朦朧模糊。齊向然一錯不錯地看著,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看什麼,長久的寂靜中,似乎有一艘褪色的藍白色遊船從憧憧水影中緩緩駛出來,薄霧忽然散了。
溫暖陽光、熱鬧笑聲、花香鳥語,穿著碎花裙笑意盈盈的漂亮女人,一場隔了多年的從未謀面的母子的對望。
那個姓崔的禽獸沒有騙他,齊向然注視著那張臉,以難以言喻的心情想。
他跟施語鳳長得,真的太像了。
渾渾噩噩一整天,齊向然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第二天一睜眼就接到江縱電話,江縱出差完沒立刻回來,先直接去了律所,似乎有什麼要緊事要忙,託齊向然去書房找一份檔案帶給他。
剃鬚刀是江縱一早給他買好的,齊向然邊刮鬍茬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又長了許多,好在之前的型還在,看著不讓人覺得太奇怪。一夜沒怎麼睡好,所以整張臉都沒什麼精神。洗漱後,他隨便挑了身衣服,在江縱書房找到他要的那個檔案袋,怕他著急要用,齊向然打車去的律所。
不是上下班時間,電梯間幾乎沒人,電梯一路暢通,到二十三層時停下,一位穿一身高階職業裝的長髮女士進來,正要按電梯,見到按鍵上亮著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