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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向然呼吸緊了一下，撐著床坐起來。

耿淮有些古怪地問：&ldo;你們家房子之前的戶主不就姓施嗎？&rdo;

齊向然開門出了房間。

江縱屋裡的門開著，被子鋪得很整齊，他往客廳走，見到他靠在陽臺，也正接一個電話。

&ldo;好了，沒別的事那我先掛？&rdo;江縱朝齊向然的方向看了一眼，齊向然在沙發上坐下了。

顯然電話那頭又說了幾句什麼，江縱等了等，淡淡一笑，&ldo;我知道的確實就這麼多，他老人家是做教授的，天南海北的考察交流再正常不過了。要說他們家裡真想做新南這邊的市場，也得讓手下人來不是？&rdo;

這電話沒有要避開齊向然的意思，齊向然也就沒有避開，等了等，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茶几上的煙和打火機。

&ldo;這個我不瞞你，有私事，沒有公事，我幫忙跑跑腿。&rdo;江縱聽到點火聲，回頭覷他一眼，過來捏走他咬進嘴裡的煙，吸了兩口，躬身在菸灰缸裡擰熄。

&ldo;關於你說的這個可能性‐‐京城的齊家，我想沒有必要這麼做。&rdo;

江縱沒坐下，掌根按在沙發靠背上，指尖隨意敲了敲：&ldo;有機會再說吧，今天實在沒時間。&rdo;他低頭看著齊向然，不知聽那頭說了什麼，眼裡帶著笑意，&ldo;好。下次帶他來。&rdo;

掛掉電話，江縱拍了把齊向然的腦袋，乜了眼他包得豬蹄一樣還想摸煙的手：&ldo;傷沒好之前你要是再碰煙，那就直接戒了吧。&rdo;

齊向然看了眼菸灰缸裡那截煙，撇撇嘴，奇蹟般的沒跟他頂回去，他轉頭，視線在江縱身上一轉：&ldo;你今天要出去？&rdo;

江縱看了眼時間，差一刻十二點：&ldo;下午是要出去一趟，怎麼了？&rdo;

齊向然沒說話，垂下眼睛，似乎心下在暗忖什麼。

&ldo;走吧，先洗臉刷牙。&rdo;江縱先往衛生間走。

齊向然手上的傷不方便碰水，昨天他起床洗漱時沒注意，打濕了繃帶，險些弄得傷口發炎，江縱給他換藥時瞧見了，便不讓他自己洗臉了。齊向然跟在江縱後面，目光一會兒停留在江縱身上，一會兒又打量衛生間，最後盯著逐漸騰起熱氣的水池發呆。

江縱擰了把濡濕的熱毛巾，又抖開疊了兩疊。溫熱的觸感覆上臉之前，齊向然條件反射地閉上眼，下巴微仰著，像一個等待家長安排的乖小孩，江縱頓了動作，注視他微微顫動的睫毛，問：&ldo;今天這麼乖？&rdo;

齊向然掀開眼皮睨他一眼，幾秒鐘時間而已，毛巾上的熱氣把他下巴都燻得一片潤濕，他語氣莫名地說：&ldo;你這人真有意思，不配合你你說不聽話，配合了你又嫌太乖，怎麼這麼難伺候？&rdo;

這話說得倒挺沖，但江縱聽完卻是笑了，避開他臉上的傷處，動作不輕不重地，還順手照顧了他的頜線和耳後的乳突。

昨晚他也是這麼給齊向然擦的，但那時候齊向然臉上只有小綿羊似的乖巧溫馴，沒有現在這副滿臉透著的那股疲憊和心神不寧。他想或許是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讓齊向然感到不適應，當然這種不適應是心理上的‐‐有些人在終於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時，會有一種茫茫然的惶恐、難以心安，如果他在短時間內沒有熟悉好角色的轉變，便要無意識露出來一些無所適從。

年輕人尤其如此。

江縱推測的沒錯，當他轉身濯毛巾時齊向然睜開了眼，果然有些茫然地望著他。不算太大的空間，任何一點聲音和動作都很近很清晰，他不由得想到昨晚江縱把他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