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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眸，齊向然拉好拉鏈，果然回頭看他。

今晚兩人的第二場對視，和適才在舞廳裡跟江縱對上視線時一樣，齊向然像掃過陌生人一樣掃過江縱。

一秒、兩秒、三秒，他們用眼神擦肩。

轉身，齊向然又點起一支煙，菸頭的猩紅色跟隨他離開的腳步，距離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黑夜裡面。

江縱也轉身走了，在此之前，他沒有目送別人的習慣。

&ldo;昨晚哪兒去了又？&rdo;倪輝坐在門口，一把快散架的老竹椅，被他屁股壓得氣竭聲嘶。

齊向然翻了個身，涼蓆和腿肉黏了太久，猛一撕扯，&ldo;刺啦&rdo;地響。

&ldo;老子問你話呢！天天晚上出去鬼混，貨還他媽賣不賣了？&rdo;倪輝手上不知道拿著什麼摔摔打打，齊向然皺眉，扯過被角矇住腦袋。

&ldo;現在翅膀硬了啊，生意最好的時候開溜，老子這幾天晚上麻將都沒打成，養你吃白飯的是吧！你今晚上再跑試試，看我不把腿給你折嘍！&rdo;

竹椅又慘叫一聲，是倪輝站了起來，打火機點燃煙，他抽了幾口，叼著含糊不清地罵：&ldo;還特麼以為你是原來那個公子哥啊，等丫鬟伺候你起床？我呸！趕緊起來給老子做飯，媽的，又不是那幾個做婊子的，這都什麼點兒了，還他媽睡！豬啊！&rdo;

&ldo;輝哥！&rdo;外頭有人叫，&ldo;錢拿過來了！&rdo;

&ldo;來了！&rdo;

倪輝踹了椅子一腳，趿拉著拖鞋出門去。

腳步聲漸遠，過了會兒，齊向然掀開被子坐起來，額前的頭髮全被汗水濡濕了，赤裸的上半身也有汗光，他看了眼手機，早上十點半。這時間倪輝出了門一般到飯點才會回來，他跟他手底下那幾個人得去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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