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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條街又往迴繞,拔地而起幾座高樓,齊家的公司就在其中一棟裡面。恰好碰上紅燈,他往外望,寫字樓玻璃上的午後陽光刺人眼,可車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繼續駛入車河,車裡車外都是悶燥的夏天,放著體育新聞的電臺讓人昏昏欲睡。
律所的位置在新區,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上次在醫院和齊向然的無意碰面。
既然陪鄰居來的,還是急診‐‐那他的住處一定就在附近。
江縱左手食指輕敲方向盤。
不需要用上太費力的推理。齊向然缺錢是肯定的,但新區大都是高新產業,小區也都是近年來新起的高樓,他多半住不起這裡,那距離就得再往外劃一點,新區邊界,城市發展還沒有規劃到的地方。
車轉了個彎,開進下一條街,江縱往前方的樹蔭下一瞥,目光停留了兩秒,然後將車緩緩停到空出來的車位裡。
還是那麼身打扮,只是這回有更醒目的東西。
齊向然站在狹窄的陰影裡,一隻手手腕和另一隻手小臂都纏著繃帶,顴骨上有片似乎已經結痂的擦傷‐‐他們大概隔了二三十米,江縱能看到這塊傷,說明它的面積不小。
常打架的人都清楚這是哪種傷,不止是別人能看到的這些,背上肚子上還有更多。
江縱只是淡淡看著。
菸癮真夠大,回回碰上,齊向然都在抽菸。拿煙是他慣用那隻右手,繃帶纏出手掌的形狀,一隻適合彈鋼琴拿吉他,漂亮得極其典型,卻無論如何也學不好任何樂器的手。
資訊已經足夠多,開啟地圖很容易就能推測到齊向然大概的住處,或者有更簡單的方式,路過齊家公司時,江縱可以作為後輩前去拜訪,拿到地址並不難,不過他沒有要這麼做的理由。
現在也是一樣,直到齊向然抽完整支煙,擰著眉走出樹蔭,穿過烈日,上了一旁寬闊的臺階,江縱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讓大部分人來看,他也許只是在興致寥寥地旁觀,像大部分人自己都做的那樣。如果換成齊向然這個當事人,大概他要毫不猶豫將這種目光歸類成睨視。
畢竟別人生活的跌宕起伏不會到影響自己,卻能提供給人隱秘的快樂和唏噓。
電臺體育節目進了廣告時間,播音腔亢奮地反覆重複熱線號碼,充斥著滿耳朵的&ldo;6&rdo;和&ldo;8&rdo;。
見齊向然真熟門熟路,進了那扇木色牌匾下的門,江縱收回視線,關掉廣播,往座椅頭枕上輕輕一仰,聽了好幾秒發動機均勻的怠速聲。
他忽地笑了。
齊向然被突然震動的電話嚇得一個激靈。
工作日的午後,周圍沒什麼人,鈴聲急促地響,空曠的大廳顯得空曠更甚。
來電人是耿淮,齊向然從這層出去,找了個僻靜處接聽。這聲音太有朝氣,從聽筒那頭炸過來,齊向然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了點。
&ldo;我說,你們當警察的,嗓門兒都這麼大的麼?&rdo;齊向然都被他這聲招呼震樂了。
耿淮不在意齊向然的打趣,先解釋他著急解釋的‐‐耿淮前些時候出了個小差,忙著工作,直到現在才看到齊向然之前給他發的微信,便立刻打來了電話。
一個隸屬掃黃大隊的治安警竟然會出這麼久的差,倒是讓人意外,這麼說再過段時間,說不定能聽到耿淮升職調任的訊息。
上次和倪輝打那一架之後,倪輝沒再在齊向然面前用耿淮來威脅他‐‐老混混用一個警察來威脅小混混,這算哪門子威脅,純屬是。
齊向然沒再提這事兒,也沒問耿淮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