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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沉默地看了齊向然好久，等他呼吸平復下來，才伸手去抹他臉上的淚漬，&ldo;不要說這種話，然然。&rdo;他按住齊向然的肩，&ldo;也不要再想這些事了。&rdo;他說，&ldo;不是你的錯。&rdo;

&ldo;怎麼會不是我的錯？我的存在就是個錯啊。&rdo;齊向然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喪氣過，他低下頭，很久，又輕聲問，&ldo;那個人，他們的親兒子，這些年……過得好嗎？&rdo;

這話問得過於小心翼翼，齊向然睫毛不停地顫動，連眼睛也不敢抬一下，好像下一刻如果聽到任何一句不好，他就要陷進沼澤、跌入深淵，好像那個孩子所經歷有任何苦難，都會成為成倍加之在他身上的負傷。

&ldo;還不錯。&rdo;這不算假話，除了身體差一點，他的確過得不錯，&ldo;現在找回來了，就更好了。&rdo;

&ldo;那就好，&rdo;齊向然不住地點頭，&ldo;那就好。&rdo;

看了他一會兒，江縱忽然說：&ldo;你說的那件事情，我幫你問過你朋友了。&rdo;

齊向然猛地一愣，幾秒後才記起來今天出門的時候他向江縱提過的那件事。

&ldo;他說那時候他也還小，不清楚倪輝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只知道在他住下之前，那個院子確實住了個姓施的，是個瞎眼老太太。&rdo;

&ldo;噢……&rdo;這事情好像越來越撲簌迷離，齊向然一時間迴轉不過來，腦子裡像打了個結，他在猜這個姓施的老太太，會不會是他外婆‐‐也就是施語鳳的媽媽。

&ldo;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rdo;江縱摩挲齊向然微微凸起的顴骨，&ldo;你能看出來的疑點，我當然也知道。比如說你親生母親明明經濟條件不好，為什麼還會住得起那麼貴的婦產醫院；比如說她和倪輝、你和倪輝的關係；比如說當年兩個孩子，怎麼會交換，交換以後怎麼還弄丟了一個。我一直在查。&rdo;

&ldo;相信我。&rdo;江縱溫和地注視他，&ldo;你別的什麼都不需要想，只需要想你自己就好了。&rdo;

齊向然被江縱話裡這一連串給打懵了，他說的好幾點，齊向然竟然都沒有想過，反應了半天，他只抓住他最後一句話：&ldo;想我自己什麼？&rdo;

&ldo;你出來這三年，後悔過嗎？&rdo;

對這個問題，齊向然似乎有些反感，先是錯愕，然後皺起了眉頭：&ldo;就算這三年再不好，但我做的決定，我從不會覺得後悔。&rdo;

江縱點點頭，又問：&ldo;這三年，你都在做什麼？&rdo;

齊向然反問：&ldo;我做什麼，你不都知道嗎？&rdo;

江縱平靜地說：&ldo;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再想想。&rdo;

齊向然回望過往三年的生活，抽菸、打架、掙碎錢、玩遊戲，沒事時會坐在後門望天，從旁觀下壩村男女老幼的生活，到融入他們的生活。

&ldo;想好再回答。&rdo;江縱又點了一支煙，陽臺的風颳過來，讓煙霧留存不住。

&ldo;我在……&rdo;齊向然試圖用簡單的詞歸納，&ldo;觀察？體會？生活？&rdo;

江縱&ldo;嗯&rdo;了聲，倒沒對這幾個詞發表什麼意見：&ldo;那你觀察體會到什麼？&rdo;

&ldo;體會到…&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