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第1/2 頁)

齊向然忽然很隨意地笑了，眼睛彎起來，像說什麼輕鬆的話題：&ldo;事實上，今天也許是我跟您二位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rdo;

這回又是除了江縱，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以說什麼樣的老師帶出來什麼樣的徒弟，齊向然不知道，他這話說得簡直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江縱風格，果決、利落，話鋒不尖銳，但只要下了決定，便一點兒也不肯拖泥帶水，非要一刀把膿瘡剜個乾淨才行。

茶杯底磕在桌面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茶水盪出來一灘，打濕了齊正榮的手掌。&ldo;我看在外頭幾年，你是一點長進也沒有，&rdo;齊正榮痛心地瞪著齊向然，但與其說是痛心，不如說是權威被挑戰的憤怒，這是常年居於高位發號施令者的通病，&ldo;你的意思，是以後要跟我們徹底斷絕關係？&rdo;

齊向然並不迴避齊正榮的目光，他跟他對視，試圖在記憶裡尋找一點和齊正榮夫婦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腦海里卻只有他們下早班回來的那個傍晚。漫長的成長歲月裡，他們哪怕像現在一樣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都少得可憐。

幾秒後，齊向然點了頭。&ldo;不過你這話可能有失偏頗，&rdo;他問，&ldo;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rdo;

&ldo;然然！&rdo;向玲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ldo;你怎麼能對爸爸媽媽說這樣的話？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這十幾年都是白養你了嗎？難不成你對我們就一點感情也沒有？然然……&rdo;她像是真覺得難過，聲音都是喑啞的，&ldo;你……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傷我們的心啊……&rdo;

比起以前次次和齊正榮對上，齊向然現在顯得心平氣和很多，沒人看得出來他此刻其實在抖，只有江縱放在他膝頭的手掌似乎在源源不斷地向他傳遞支撐的暖意。他喉頭滾了又滾，最終淡淡說出一句：&ldo;我只不過……是照你們所希望的那樣做而已。&rdo;

齊正榮怒不可遏：&ldo;我們什麼時候希望……&rdo;

&ldo;忘記你們說的話了嗎？我生日那天。&rdo;齊向然打斷他，抬眸時，眼裡有深重的顏色，&ldo;我認為這樣，對大家都再好不過了。&rdo;

他轉頭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鴕鳥一樣想要隱藏自己氣息的於俊蘭，輕輕笑了下：&ldo;你覺得我說得對嗎？&rdo;

於俊蘭沒想到話題會突然引到他這裡，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那種不諳世事是難以掩藏住的，幾乎什麼情緒都能從面上流露出來，聽到這問話，雙肩侷促地縮著，嘴巴張了張，下意識看向齊正榮和向玲。

&ldo;在說你的事，要聊就好好聊，你扯上俊蘭做什麼？&rdo;廚房裡傳來飯菜的香氣，齊正榮起身，手一揮，&ldo;先吃飯，天大的事情吃飽飯再說。&rdo;

&ldo;我沒有好好聊嗎？&rdo;齊向然動也不動，仰頭看他，&ldo;我感覺活到今天，我從沒像現在這樣跟人這麼好好聊過天。&rdo;

&ldo;那你他媽的還要我怎麼樣？！&rdo;突然爆發似的，齊正榮抬腳一踹，茶几的&ldo;砰&rdo;聲過後隨即就是一聲脆響，那盞茶杯隨著他的力量飛了出去，&ldo;當&rdo;一下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ldo;沒有生恩，老子對你也有養恩吧？&rdo;齊正榮指著齊向然，頸項青筋暴起，臉漲得通紅，&ldo;齊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