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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仍然不語，他低頭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從桌上齊向然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上，他也如同齊向然剛才那樣，散漫望向那片煙霧。

&ldo;算了，我猜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多半也不是什麼好話。&rdo;齊向然撇過臉，視線落在渾濁的空中，半晌，輕聲道，&ldo;還是我來說吧。&rdo;

&ldo;江縱。&rdo;齊向然垂下眼，盯著自己鞋尖，&ldo;我知道，我這麼做，確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像以前發生的所有一切那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rdo;

有一點帶著痛的酸意逐漸將齊向然的胃滿漲，他頓了頓，堅持保持住唇角那抹笑，輕鬆地說：&ldo;可我覺得江惜說得很對啊。&rdo;

&ldo;對於齊家和江家來說，我確實是個讓人討厭、或者憎恨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罪魁禍首。你想想……齊家家境那麼好，養出來的我卻性格這麼差、這麼不愛學習，反觀於俊蘭，沒有那麼優渥的生活環境，卻樣樣比我都強。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流落在外那麼久，還留下來病根，如果不是因為我，齊正榮他們就不會遭受失去兒子的痛苦，如果不是因為我……&rdo;說到這裡，齊向然發自內心地笑了下，&ldo;江惜也不至於對你那麼記恨，你們兩兄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搞得跟對仇人一樣。&rdo;

&ldo;所以，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出現在大家身邊。&rdo;齊向然的聲音一直很穩，他覺得像現在這樣能心平氣和地跟江縱聊這些，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成長吧，&ldo;雖然說一切已經發生了，我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但只要我就此消失，往後那麼長的日子，他們總會過得更安心一點吧？他們安心了，那我不也就安心了嗎？&rdo;

&ldo;這幾天吧，跟在齊教授身邊，我想了很多。雖然我還不知道以後自己要去哪兒，要做什麼，但一直走在路上，總比停留在原地好得多。&rdo;齊向然用手指摁住桌沿尖銳的邊緣，頓了很久，狹窄的喉管忽然傳出一陣變調的聲音，&ldo;所以我想走。&rdo;

這句話的調子不知道劈到了哪裡，齊向然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吞著口水，試圖壓住不斷從喉嚨深處往上泛的疼痛，極力地挺著腰桿，支著脊樑，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一副既可悲又可笑的模樣。

&ldo;去哪兒都可以，總之……&rdo;緩緩地，他沒所謂地笑了下，&ldo;總之，就別留在新南給大家添堵了吧。&rdo;

話音剛落，齊向然就見到長長一截煙燼忽然跌落在地，他抬眸，江縱的煙快要燃到盡頭，視線再往上，他見到江縱一直側過身注視自己的眼眸。那裡面冷得像冰。

齊向然沒想到江縱一直看著自己，被這眼神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吞嚥口水，有些本能性的瑟縮：&ldo;江縱……&rdo;

江縱直起身，抽完最後那口煙，低頭看著那寶藍色的菸嘴，良久，忽而淡笑了下，&ldo;說完了嗎。&rdo;

齊向然嘴唇翕動，不知怎麼，他騰然升起一種預感極強的恐慌，像草原上野獸將要來襲時的直覺。

&ldo;然然。可我不是來跟你說這些的。&rdo;

齊向然對江縱的反應感到無措。下一秒，他驚恐地瞪大眼‐‐比點菸時更漫不經心，江縱手指很是隨意地一動，那截還亮著螢火的寶藍色便被緊攥進江縱手心。

他聽到菸頭被生生摁滅的聲音。

&ldo;操！&rdo;幾乎是立刻，齊向然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