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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向然把東西一一攤在桌上，挑了挑，揀出他以前戴的最多的那塊綠水鬼，江縱當年竟然會給自己選這麼囂張鮮艷的顏色，真讓人不敢相信。

他把表戴上，盯著錶盤的反光，看了好長時間，才抬起頭，最後無所容心地環視一圈這間他曾經的小窩，又拉開窗簾，像他小時候常偷看江縱那樣，趴著向窗外望出去。

黑沉沉的，沒有月亮的一片天。

&ldo;大概就是這個情況，你們確定當時沒有弄錯？&rdo;

齊正榮站著抽菸，聞言，疲倦地揉了把眼睛：&ldo;你如果說的是兩個孩子剛出生的當晚，那我確實是不清楚。&rdo;

向玲搖了搖頭，低聲說：&ldo;那天本來不是我預產期，是臨時發作被我下屬送去醫院的，你齊叔剛好在外地出差，家裡頭親戚也沒來得及趕過來。生下孩子我看了一眼就睡過去了。&rdo;

&ldo;那多半就是這個時候被人趁機調換的，護士換班也就幾分鐘時間，這個人動作很快。&rdo;

齊正榮長嘆一口氣：&ldo;都過去這麼久了，事情已經發生，該抓的人也抓了，案子都結了。小縱啊，你追查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rdo;

江縱掀起眼皮看他，淡淡問：&ldo;該抓的人真的都抓了嗎？&rdo;

齊正榮蹙眉：&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有一件事情，你們一直都沒有確認過。&rdo;江縱視線在兩人之間掃過，頓了很久才說，&ldo;或許有一種可能，倪輝根本就不是然然的親生父親。&rdo;

聽見這話，兩人對視一眼，頓時都愣住了。很明顯，他們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ldo;那個偷孩子的人，為什麼一定要將孩子調換以後再偷走呢？警方給的線索，就一定是完全正確的嗎？&rdo;江縱彈了彈手裡一直沒點的煙，他一錯不錯地看著這兩個人，&ldo;親子鑑定都沒有做，你們是以什麼為依據，認為倪輝就是然然的親生父親呢？&rdo;

&ldo;其實只要細心一點，或者和倪輝多接觸一段時間，要發現他倆不是親父子，是很容易的事情。&rdo;江縱把那根煙放回桌上，&ldo;然然自己或許早就有了這個猜測。&rdo;

向玲愕然地看著江縱：&ldo;那……那然然如果早就知道，他為什麼還要一直待在那裡……我……&rdo;

&ldo;是啊。&rdo;江縱打斷她，沒什麼感情地淡笑一下，&ldo;他為什麼呢？&rdo;

給出這個懷疑，從江縱瞭解到齊向然這件事開始查起，只花了不到一個月時間，而這整三年，齊家兩夫婦竟然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江縱說出來的這些話，無疑是狠狠扇在他倆臉上的巴掌。

向玲此刻的表情簡直難以形容。

江縱起身，轉而看向齊正榮：&ldo;然然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真正的家。給他找到真正的家‐‐齊叔，這就是我追查的意義。&rdo;

他往樓梯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手錶，已經十多分鐘過去，齊向然還沒有下來。

&ldo;本來還有點別的事情，不過還是改天再說吧。&rdo;他指指樓上，&ldo;有點晚了，我先帶然然回去。&rdo;

說完他也沒等齊正榮答話，徑直上了二樓，齊向然房間的門關著，江縱抬手敲了敲，沒有動靜。

忽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又敲了敲，仍是無人應答。江縱太陽穴一跳，皺了皺眉，直接推開門，迎面撲來一陣夜裡的冷風，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