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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汨羅看著它,難得的笑了一下,雖然笑容很淺,但沈延卿卻忽然有一種欣慰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他的放心沒能持續多久,當天下午江汨羅又開始發熱,而且這次發熱比之前兩次起病都要猛得多,沒過一會兒就越過了三十九度大關,沈延卿嚇得魂兒都快沒了,一面給她吃藥和物理降溫,一面聯絡相熟的同事,同時又做好準備帶她去看發熱門診。
不過萬幸的是,最終也沒有到要重回醫院的地步。到了夜裡,江汨羅的體溫降下來了,沈延卿更加緊張,因為很有可能天一亮就又燒起來了,如果持續下去,很可能就要得肺炎了。
之後兩天,江汨羅都一直在白天低熱晚上正常中來回反覆,連綿不愈,沈延卿終於還是帶著她去醫院打針了,接連幾天,他都讓江汨羅下午打完吊瓶後在他診室門外等著,給她買一杯熱奶茶,他下班了再一起回去。
江汨羅的情況壞得有些出乎沈延卿的預料,等她退燒,提心弔膽兩天以為她從此就好了的時候,就又出問題了。
她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只有白天才能睡那麼兩三個小時,怕影響到沈延卿,在他睡著以後偷偷離開臥室,一個人在客廳待到天亮。
沈延卿發現她會這樣,是有天晚上他被夢驚醒,發現身邊的位置是冰涼的,人已經不知道離開多久了,這比夢可怕,他怕她出什麼事,於是趕緊起來找人,結果發現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邊發呆邊流眼淚。
不知道她是怎麼練到這樣的,眼淚流得滿腮滿臉都是,撲簌簌的從下巴上掉下來,但她的呼吸是平穩的,表情也一動不動。
「阿羅,告訴我,你怎麼了,嗯?」沈延卿嘆著氣,站著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聲音充滿了疑惑和憂慮。
江汨羅把臉貼在他的小腹上,搖搖頭,有些委屈的應:「我也不知道。」
沈延卿問她是不是心裡難過,她搖搖頭,說沒有。沈延卿又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也沒有,甚至問到了她是不是覺得杜明的事讓她覺得壓力特別大特別難以接受,江汨羅想了想,又覺得不是。
「最多隻有一點愧疚,但好像這麼說又不夠準確,我們更像一場彼此心知肚明的互相算計,他投入金錢和虛情假意,我表現依賴和天真,看起來是我贏了,其實是他不想玩了。」
「對我……慶姐兒,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比跟我爸好,起碼我們相處了那麼久。」
她還是不習慣慶姐兒就是杜海棠這件事,這聲媽很難說出口。
這種感覺說起來很複雜,江汨羅找不到很準確的詞來形容,但沈延卿有些明白了,「那就好,我是怕你把眼睛都哭壞了。」
有些路必須她自己才能走,有些情緒也只能讓她自己消化,他能做的只有什麼都不問不勸,安靜的陪伴。
江汨羅花了將近一週才擺脫這樣的處境,在沈延卿特地帶回來的安神香囊和安神湯的幫助下,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的睡眠節律,只是依舊有些沉默,沈延卿想了想,問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班算了?」
起初江汨羅沒應,覺得會影響他,「你又要看病人,還要擔心我,太累了。」
「可是你一個人在家裡,我看不到你怎樣,會更擔心。」沈延卿說著,又親親她的腦門。
等他第二次再問,江汨羅就同意了,每天早上睡醒以後,自己洗漱又餵了貪狼,就坐公交輾轉一個小時甚至更久去到軍區醫院,恰好到中午的飯點,和沈延卿一起吃飯。
午飯過後陪他去做針灸,下午他出門診,她就點一個奶茶外賣,安安靜靜的坐在診室外面看書,等到太陽下山甚至更晚,沈延卿下班,和她一起去找地方吃晚餐。
度過聖誕節沒幾天,到了元旦,這一年的日曆翻過最後一頁,被江汨羅鄭重其事的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