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4 頁)
他皺眉,眉宇間浮起一層不屑與厭倦,&ldo;那般不知好歹的女人提她作甚?&rdo;
言崇坐在陰影中,細細看著日光籠罩著的永遠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顯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尊貴如她又能如何?照樣被親身弟弟當貨物一般送來燕京,照樣被丈夫厭棄,得到與失去偶爾對等。&ldo;若言某身世宣揚出去,要陪葬的可不止言某一人,皇家嫡長孫在近人腳下苟延殘喘,豈不丟盡漢人的臉?再而,此事必定牽連出當日太子之死,南邊皇帝的位子可要動一動,朝廷必有大亂,到時金軍南下,長公主便成眾矢之的,王爺可捨得?&rdo;
完顏煦譏諷一笑,抖落衣袍俐落起身,&ldo;休書都已寫好,只不過她抵死不認罷了。&rdo;
空氣中凝滯著莫名的緊張,彷彿繃緊的弦,稍稍使力便要斷裂。
良久,覺出唇齒間茶水冰涼,言崇放下茶盞,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ldo;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居然為了個男人連家國天下都不顧了。&rdo;
他語速極慢,一字一句逼進完顏煦耳中,又彷彿吟詩般悠然美好,不帶半點粗俗。
完顏煦並無過多反應,只端起酒杯,在唇邊晃了晃,略帶不悅地說道:&ldo;本王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言大人答應與否還請給個慡快,這幾日家中事多,本王還趕著回去處理,恕不奉陪。&rdo;
找不到破綻,何秋霜給的訊息斷然無錯,完顏煦與澹臺莫寒已然鬧翻,本想藉此除去彌月和念七,卻不想令完顏煦對那女人死心,不管不顧地拿出他身世威脅,千算萬算,高估了澹臺莫寒,低估了完顏煦。果然是無毒不丈夫。
言崇雖心底焦躁不安但面上依舊平靜,緩了片刻,才放下茶盞開口道:&ldo;不知王爺有何事需言某效勞?&rdo;
見他終於妥協,完顏煦握緊的拳頭不禁鬆了松,嘴角一抹得意的笑,&ldo;豈敢豈敢,只是前幾天收房的女人家裡有個大哥想尋個差事,本王久在軍中,那男人又是個文弱書生,便想請大人在戶部給隨便安插個閒置就行。&rdo;
&ldo;既是王爺的人,言某又怎敢怠慢,戶部侍郎正好出缺,王爺看這可好?&rdo;
&ldo;言大人安排的,自然甚好。本王聽說最近朝廷一筆銀子下撥到黃河賑災,你知道這黃河連年泛濫,治水也不是一點銀錢就能解決的。&rdo;
&ldo;王爺說的是,那銀子確實是浪費了。&rdo;
完顏煦將酒杯扔在桌上,發出&ldo;嘭&rdo;地一聲響,起身一甩袍子道:&ldo;言大人是聰明人,本王有事在身,先行告辭。&rdo;
&ldo;王爺請。&rdo;言崇欠身相送,溫和平靜,彷彿方才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言崇的死訊傳來時,她正端著涼茶勸完顏煦好歹喝一口,乾癟的語句撞翻了手中滾燙的茶盞,她掙開完顏煦寬大的手掌,走到屋外繁盛的糙木間。七月的太陽彷彿一團燃燒的火球在肩上投下熾烈的光。
仰起頭,耀目的光將眼睛刺得生疼,她伸出手擋在眼前,眼光透過指fèng流瀉而下,柔和許多,卻仍舊刺得人心莫名疼痛。
完顏煦倚門而立,看著她在烈日下站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側過頭怔怔地望著他:&ldo;不是說只發配而已麼?&rdo;
挪用賑災糧餉,戶部侍郎一口咬定是言崇所為,其下每一名受賄官員的證詞都一樣,皇上都不得不嚴辦,將其發配邊關。
誰料路上被人刺上,乾淨利落,半點蛛絲馬跡沒有。
他走近了,拉下她遮擋在眼前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緊。
她無奈地搖頭,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