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梓童(第3/5 頁)
要過年了。二個月前他給申甫二十七萬兩銀子用作招兵,幾乎已經掏空了內庫的全部家底,現在再提宮中用度,實在是讓崇禎捉襟見肘了。
周皇后看出了崇禎的窘迫,她心中早有打算。
“陛下,這新衣可以暫且不做,但節錢不能不發。臣妾已和懿安姐姐商量過,懿安姐姐拿出一些珠玉首飾,臣妾的嫁儀也有一些……”
崇禎面色一凝,猶豫了片刻,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握住周皇后的手。
“委屈梓童了,以後朕一定加倍還你……”
周皇后所說的懿安姐姐是天啟皇帝的皇后張嫣。天啟皇帝是明光宗朱常洛長子,16歲當皇帝,在位僅七年,23歲就因落水生病而死,其時張嫣僅21歲。天啟病重時,其乳母客氏和魏忠賢安排懷孕的宮女進入後宮。天啟對張嫣說,魏忠賢告訴朕有兩名宮女懷孕了,以後生男就立為皇帝。張嫣表示反對,認為應當早立信王朱由檢,最終張嫣說服了天啟將皇位傳給崇禎。天啟臨死前將張皇后託付給崇禎說:“中宮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諫,獲益頗多。今後年少寡居,良可憐憫,善事中宮。”崇禎登基後,對皇嫂亦非常敬重,為張嫣上尊號曰“懿安皇后”。
通州,京杭大運河的北端起點。自北京成為元大都後,郭守敬奉命開鑿了大都城的通惠河與山東的會通河,使運河真正成為一條連線了古中國的南北大動脈。明代每年往返北京和江南的糧船就有萬艘左右,幾乎每天都有整船整船的糧食、絲綢、鹽鐵、磚木及其他貨物自江南水鄉遠道而來,囤積在碼頭上。後金軍第一次兵臨北京時,截了漕運,將這裡的碼頭和一千多艘漕船焚燬,往日熙熙攘攘的繁忙水道,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傍晚的通州運河水面死一樣的寂靜,偶或有飛鳥掠過水麵,發出一聲哀泣的叫聲。運河東岸,層層疊疊的帳篷一眼望不到邊,皇太極的數萬後金大軍從北京城下撤退之後,渡過通州河,在此紮營。
中軍大帳內,幾束火把燃著,皇太極坐在帳中正位,陰沉而嚴厲的眼神看著兩側立著的代善、莽古爾泰、薩哈廉、阿巴泰、杜度、阿濟格、多爾袞、多鐸、豪格,嶽託等人。大帳裡一片沉靜,兩側站著的所有人都不敢做聲,火光在他們低垂的臉上忽明忽暗地搖盪著,整個大帳裡籠罩著沉悶凝重的氣氛。
“莽古爾泰!”皇太極叫了三貝勒的名字,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威嚴。
“大汗”莽古爾泰出列躬身拱手站在皇太極面前,強作鎮定的臉上掩不住幾分惶恐之色,全沒了以前那種試圖與皇太極分庭抗禮的刺頭勁兒。
“三貝勒莽古爾泰未得諭令,擅自行動,有誤軍機,著即去和碩貝勒封號,降為多羅貝勒,削五牛錄,罰銀一萬兩。”皇太極冷冷地向眾人宣佈,目光甚至都不看莽古爾泰一眼。
莽古爾泰臉漲的通紅,嘴唇囁嚅著,終究不敢說出什麼。
今日上午廣渠門外一戰,他的正藍旗陣列被第二發高爆榴彈準確擊中,七百多精銳將士橫屍當場,倉惶撤退下來的人帶傷的也不少。當時莽古爾泰在陣列前排觀看大炮轟城,要不是楊銘追求作戰效率,將榴彈的落點設定在陣列中心,只要落點再往前偏個幾十米,恐怕他今天也回不來了。饒是如此,還是有一塊彈片遠遠地飛過來,擊穿了莽古爾泰坐下戰馬的鐵甲,深深地嵌入到馬腹之中,這匹跟隨莽古爾泰征戰多年的駿馬當場就斃命了。
現在,莽古爾泰的正藍旗戰力已經基本不存在了,他已經沒有向皇太極叫板的資本了。
“大汗,今日三弟搶先攻城,實乃血氣之勇,雖有違軍令,但念其忠勇可嘉,似不宜重罰。”說話的是代善。他是努爾哈赤次子,位列四大貝勒之首,轄有正紅、鑲紅二旗,實力強大,其子嶽託、碩託、薩哈廉、瓦克達,皆是擁兵善戰的猛將。而且代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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