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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就要冷場,身後突然有個聲音叫我:「黃瀛子。」
我轉頭,黑色襯衫的高挑男生,蔣翼從電梯間裡匆忙出來。
他到底還是跟下來了。
似乎是因為到了午休時間,這個人的領帶不知道放在哪了,襯衫的第一顆釦子解開了,沒了方才的緊繃和疏離。
「一起吃中飯。」他用的是陳述句,是他一貫跟我說話的習慣,只是氣息不太平穩,趕來得似乎很急,風衣拎在手裡,還沒來得及穿上。
方才樓上一言不發的人,此刻說了話,也就給我解了圍。
我不必對著攝影師說違心的話,一時間卻覺得鼻子有點發酸,說不清因為什麼感覺有點委屈。
「那你等會兒。」我吸吸鼻子,轉頭對攝影師說,「您把今天拍攝的素材打包發給我吧,或者把儲存卡給我,我來修片也可以。」
攝影師似乎過意不去,道:「還是我來修吧,週末之前一定給你。」
我遲疑了片刻。
攝影師也誠懇加了一句:「我一定直接交給你,原片一起快遞給你。」
我看著他,想了想點頭說:「那謝謝了。」
再回頭,蔣翼已經轉身,背影對著我說:「走吧,旁邊有個日料店冰激凌很好吃。」
連日料店的冰激凌都知道很好吃,那一定是回來好久了。
第112章
十一月的北京已經入冬,熱騰騰的日料店裡都是附近來吃午飯的上班族。
我和蔣翼平行著坐在高腳椅上,外套疊加著放在腳邊的竹筐裡。他點了一份燻烤三文魚套餐,我點了一份拉麵,沒要冰激凌。
等餐的時候竟然兩個人都沒說話,各自沉默喝著大麥茶。
蔣翼幫我擺好了碗筷,才問了一句:「照片和錄音檔案給攝影師不會出問題?」
「不會了吧。」我低頭,否則又要重新整理我對人性的認知了。不過就算有問題也沒什麼關係,「你那裡不是錄音還有備份?我看到你們的公關也拍照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採訪一開始就放在桌上的錄音筆,我可能也沒法很放鬆地去信任人了。
蔣翼怔了怔,片刻笑了笑搖頭,「錄音我這裡有一份,但是照片不多。」
「也不用太多了,而且我直覺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說著話,拉麵上來有點燙,我挑著吃了一口,慣性地想要探頭先去看蔣翼的餐盒,卻迅速轉頭。
可下一秒蔣翼也習慣性夾了一塊烤好的三文魚遞過來。
我下意識就要躲開。
兩個人都怔愣了片刻。
他垂下眼睛,微微收回筷子,問:「要不要嘗嘗?」
我低頭,把拉麵的碗推過去,「放這。」
蔣翼依言,又夾了一點海藻絲給我。
三文魚火候正好,我咬了一口,「還挺好吃的。」
「你喜歡下次帶你來吃生魚……」
他說到一半,停下來。
我當沒聽見,側過頭吃麵,「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下個月。」他說完了,停了片刻又莫名解釋了一句:「或者年底也行。」
我沒說話,什麼叫年底也行?回來和不回來這件事,在你那裡真的好兒戲。
「只要能趕回美國和我外公他們一起過年。」
我不說話。
這個解釋說得不清不楚,也沒說明白到底回來是幹嗎,走還是不走,讓我隱約想起那年高考考場之外的憤怒,卻也不想問個明白。
只是到底意難平,戳著麵條重複了一句:「你回來一個月了。」
今天第三次說這話了。
「嗯。」他也是第三次用這麼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