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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他歸肅，同時尋了枳棘，將肅州官場重新清肅一遍，凡是有白日社背景或是軒轅晥部來投的官吏，全都一一徹查。聽聞此番肅王心狠手辣，在肅州的白日社官員竟生生少了三成；又聽聞肅王疑心病大起，在每郡每縣、軍中每百夫每千夫都安插了自己的親兵，對吏治再不敢鬆懈。

趙詡中毒之事並未公諸於眾，太妃也權當不知，每日裡在佛堂吃齋唸佛。前幾日軒轅晦遣使歸來，曾去佛堂問詢，太妃當日便花了兩個時辰寫了封長信，自那日後便更加深居簡出，就連就寢也是在佛堂裡，再未出過一步。

趙詡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太妃是在誠心悔過，可他也知道，以太妃的聰明，這次的事情不過是以有當無，倘若能成事，自然去除一個日後的心腹大患，倘若不成，畢竟也沒有確鑿把柄。

白日社被清洗對她而言固然可惜，可她的根本依仗還在軒轅晦，念著她的養恩和屢次照拂之情，軒轅晦就不能撕破麵皮。

&ldo;所以，&rdo;趙詡冷聲道，&ldo;我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心狠手辣的聰明女子。&rdo;

趙詼嘆息，&ldo;還好白日社在軍中並無多少勢力，聽聞長安那邊，有些白日社的舊臣已經坐不住了，怕是要和王爺離心。&rdo;

&ldo;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軒轅晦又不是什麼炎黃伏羲那般的天下共主，如何就能讓天下一個不拉地俯首稱臣？&rdo;趙詡悠然飲了藥湯，又道：&ldo;鄧觀星確實已然死了？他的舊部呢，被鄧覆雨收編了？&rdo;

&ldo;正是，據聞訊息傳到鄧翱那邊，他當場便暈厥過去了。&rdo;

趙詡平淡道：&ldo;老年失子，他也是可憐。&rdo;

&ldo;堂兄，我有一事不明。&rdo;趙詼斟酌道，&ldo;明明你可以規避過去的，為何偏要此時將這些事情抖落出來，甚至不惜以身犯險？&rdo;

趙詡嘆息，&ldo;王爺就不會問你這些蠢問題。也罷，我只問你，假使這次不鬧這一出，若是戰事如火如荼之時，白日社那些皇黨勛貴與我們鬧將出來，最後便宜的會是誰？&rdo;

&ldo;鄧黨。&rdo;

&ldo;不錯，那可就壞了王爺的大事。這次他們欠了我趙十九，日後若是再有什麼齟齬，因今日理虧，他們就註定佔不了什麼上風去。&rdo;

趙詼欲言又止。

&ldo;為何吞吞吐吐，可是沈覓與你說了什麼？&rdo;趙詡看著他似笑非笑。

趙詼只覺那雙利眼一直看到他心裡去，禁不住心內一顫，&ldo;司馬說……他說王妃此舉雖讓王爺與太妃離心，可也讓王爺不快，最終難免傷了二位殿下的和氣。&rdo;

趙詡搖頭笑笑，&ldo;他倒是管的寬，可是他如何不知，我和王爺本就不是一條心，如今勉強維繫的，不過是過去幾年的一點情分，等什麼時候這點情分耗完了，天下怕也就定了。&rdo;

他這話實在不祥，趙詼再聽不下去，&ldo;事情未必會到那個地步，若是大家各退一步呢？咱們士族不去求那些千秋百代的尊榮富貴，他給咱們留些體面傳承，相安無事不好麼？&rdo;

&ldo;不求千秋百代的尊榮富貴？&rdo;趙詡苦笑，&ldo;那你我為何從繁花似錦的長安帝京來這等荒涼苦寒的邊塞之地？裴雋、鄭淵之這些本在家中避戰禍的世家子，又是為何要舍了風花雪月，奔赴狼煙烽火？何況有些事，縱使我們一退再退，人家怕還是得隴望蜀，你要知道，人家對咱們步步緊逼，並不是為了均天下，人家要的是取而代之！你當真以為，士族讓出了自己的特權土地，最終就全都歸於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