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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梢上,草叢後面,餐桌底下推開了碎裂的餐盤,越來越多的松鼠出現了,它們彷彿是朝拜者,無聲地從各個角落裡出現,然後統一地轉向燃燒的暴力熊所在的方向,它們安靜地看著它們曾經的朋友在燃燒,火光在它們的眼中跳動,它們低低地合唱著那首緩慢旋律憂桑的歌曲。
暴力熊身上的火漸漸熄滅了。
這時候從它身上冒出了一縷縷的黑煙。
它趴在草地上在緩緩地抽搐著,掙扎著往前爬動,包括羅修在內,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知道暴力熊大概命不久矣,然而,它卻還是在努力堅持前進,衝著那鍋始終在咕嚕咕嚕地沸騰著的湯鍋的方向……就在這個時候,羅修動了,他越過無數的松鼠——那些松鼠們就像是摩西分海似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黑髮年輕人來到了那隻奄奄一息的暴力熊身邊,蹲下身。
黑髮年輕人面無表情地低著頭看著腳邊掙扎著的暴力熊——周圍安靜得可怕,松鼠們也停止了歌唱的聲音,風吹過時樹梢沙沙作響,彷彿成為了此刻世界上剩下的唯一。
這個時候,暴力熊終於停了下來,它靠在那口沸騰的鍋的邊緣,彷彿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它的嘴動了動,而後,用那沙啞的、彷彿是被完全燒壞了的聲音緩緩地唱了起來——
“I need you to know(我需要你知道),I’'m not through the night(我不是在黑夜裡穿梭)
Some days I'm still fighting to walk towards the light(有些時候,我掙扎著尋找光明)。”
羅修愣了愣,隨即,彷彿腦海之中有一個什麼聲音,那個聲音讓黑髮年輕人彷彿鬼使神差一般,將自己手中的刀放到了這隻暴力熊的手中。
“The day I chose not to eat(這天我選擇了不吃東西),What I do know is how I've changed my life forever(我所知道的是從此以後我的生活永遠的改變了)。”
暴力熊接過了這把西瓜刀,轉過自己的腦袋,安靜地用它那早已被燒沒,變成了黑漆漆的黑洞的眼眶對準了羅修的方向——羅修卻覺得,暴力熊確確實實是在看著自己的。
暴力熊將那把鋒利的刀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它被燒得血肉模糊的爪子在刀柄上留下了血色的痕跡,這隻狗熊唱出了最後一句歌曲,然後毫不猶豫地手中的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伴隨著“撲通”一聲聲響,就好像無數次松鼠們跳進湯鍋裡似的,暴力熊的頭顱掉進了湯鍋裡,奶白色的汁水中,那頭顱翻滾,和松鼠們的骸骨、松鼠們的皮毛化為了一體。
“And for a moment; for a moment I find hope(一瞬間,一瞬間,我找到希望)。”
……
輕輕地將武器從那沒有了腦袋的狗熊的手中拿回來,羅修深呼吸一口氣,吸入鼻子的是滿滿的胡椒味兒……黑髮年輕人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聲“胡椒放得太多了”,與此同時,他將那顆恢復成牙齒的武器重新掛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羅修站起身來,背後卻意外地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然而黑髮年輕人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
暴力熊已死,所謂的結界,當然也伴隨著它的消亡不復存在。
強而有力的手臂攔上了他的腰,與此同時,他聽見又低又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抓住你了,愛麗斯。”
“…………你身上的古龍水味比胡椒味更加讓人難以忍受。”黑髮年輕人頭也不回地嘲諷道。
“啊,下回我會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