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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豐兆兩日,攢在腦門頂上的陰雲總算叫朔風吹散,瓦簷走廊底下層積了薄雪,
林雲芝怕食客打滑,挑了條帚掃雪,腦門沁出汗才把空地折騰出來,同李氏將木牌子抬出來,一尺高,半臂寬,有些類似上輩子的廣告牌,貼著宣紙--書食肆的招牌菜,可以揭下來,菜品推陳出新,換也容易。
字是陶家興所提,不同自己「不著風雅」的狂草行墨,人家草得師出有名,跟她純屬手廢不一樣。
肆內她起鍋吊湯,熬習慣的活兒,沒怎麼費勁兒,等湯底熬好也到該用暮食的時辰,已經有三兩個食客登門。
「雪可算是消停了,這兩日憋在家中,總惦記小娘子店裡的火鍋,差人來問,只得見掛在外頭歇業的牌子」
林雲芝笑說店裡冷清,索性放自己個小假:「某今日煮了茶飲子給諸位賠罪,冬日躲懶望客官見諒」
歇業幾日後上門來,多半是老食客,哪裡會計較--畢竟他們自己大男人都恨不能縮在炕上,別提小娘子一介婦人了,不過是鬧鬧,發散發散心裡悶氣。
有好奇小娘子煮何飲子,林雲芝沒做古方--便只是奶茶,不是說古方飲子不好,而是大晉似唐民眾嗜甜,糖業發展飛快,綿白糖、甘蔗餳,對比自己上輩子那個年代還要精細些
如此前因後果下,受後世大眾追捧的奶茶自然不怕征服晉朝百姓,誠然喝過後,有人舌頭靈巧,一嘗竟道出大半方子
「此乃何物所制?既有茶湯馥香,似又添羊奶醇厚,最妙的還屬酪漿熬得好,若我沒猜錯,小娘子怕是用了綿白糖同蜜蠟,間或又煮山楂、甘草幾味性涼之物,做送人湯飲如此,確是大方嘍!隔壁酒樓,一壺茶用得陳年的茶葉,要收我三文錢。」
「老楊頭,嘴一如既往刁鑽,你可別將方子洩出去,小娘子叫你白吃,可不能讓旁家搶生意,不地道」
老楊頭眼一吊道:「你還不曉得我脾性?萬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事」
「民婦多謝大官人高抬貴手」林雲芝笑著把茬接下去
小娘子果真言語性情豪爽,今日不論別的,單單沖這副飲子,錢花多些也值。免費飲子開啟場子,冷了幾日的生意緩緩漸起苗頭,食客中文人童生比往常只減不增,有次問起,有熱心腸食客解惑
「十日後院試,學政官已然到了,都在備著考取功名,螢窗雪案,恨不能日日苦讀到天明,似我們這般恣意吃喝磨時光,近來怕是不能嘍!」
林雲芝才記起自家也有個讀書郎,不怪她忘記,陶家興整日在學堂,自己偶爾想起他來,不是要他提字便是要他寫門簾,黃氏大半功夫撲在小姑子身上。
他素來自律,陶家人除開閒時唸叨起來,僅僅是口頭上,再多也就是送些銀兩用度,別的能如何?讀書識字陶家上下沒能幫得上忙的,倒不如隨他去。
林雲芝讓陶老二回去問話,是不是給老四繡了護膝,過了新年滿打滿算,天也要開春嘍,氣溫乍暖還寒,院試又是水磨功夫,這樣的天執筆何其艱難,手指頭連著膝蓋坐久了那是要沒感覺的。
護膝護腕才顯得要緊兒,此前家裡難,護膝的料子不大好,穿去不見得能暖和,黃氏跟前嚷嚷要親挑好料子重做一套,這回因小姑子事徹底忘個乾淨。
「這可如何是好?」黃氏要陶老二送她到鎮上,拉著老大媳婦便是滿臉苦色:「合該要緊事卻叫我忘了。
老四身子骨原先就不大好,要是再凍壞,往後落下病根可怎麼活啊,護膝護腕針腳密,單我一人如何能繡完,難又難在細活老二媳婦做不了,我記著媒人做媒前,誇過你的手巧,且你我分一樣,每日多熬幾個時辰,許是能成事」
林雲芝想實在不妥,花銀兩買一副不行嗎,這話她只敢想想,問出來黃氏必然一臉鄙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