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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開始的是聽力，教室前方的廣播裡開始廣播考題。孟辛握著筆，精力高度集中地凝神聽著，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高考的語音速度真的稍快，一開頭他就沒有聽得很清楚。

孟辛呼吸都屏住了，突然，高度緊張下耳朵裡發出高頻的耳鳴，把孟辛都嚇住了，他根本沒辦法管，用力去分辨廣播裡在說什麼，然而就這麼一會兒慌神的工夫，第一個短文已經讀完了。他什麼都沒聽清。

孟辛有點發抖。

耳鳴揮之不去，他有種喘不過氣來般地難受。他在這種恐懼裡掙扎，拼命去聽，但廣播裡的錄音自顧自說下去，既不會減速，也不會重讀，那些單詞彷彿水裡的遊魚，滑溜溜地就這麼遊過去了。

30分的聽力題，孟辛不知自己能猜對幾道。

他捂住眼睛，逼著自己重新振作了精神，往下面的題看去。

還有120分，能拿多少？

鈴聲一響，考生們紛紛停筆。空氣裡浮動著躁動的情緒，這是最後一科，考完就解放了。

孟辛放下卷子，兩眼有點呆滯。

他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發空。

&ldo;考生們請離開考場。&rdo;監考老師發話，準備下來收卷。孟辛動作緩慢地起身，跟著人流走出教室。他沒往樓下走，他知道徐簡在等他。

然而他該怎麼跟徐簡說呢？

孟辛靠著圍牆，看向操場上向校外湧動的人cháo，那一刻甚至有點絕望。耳鳴在考試中就消失了，這種來去都匆匆發病機制不可考的小毛病，卻弄砸了他的人生。

一個監考老師看見他，走出來道：&ldo;同學，可以離開了。&rdo;

孟辛失神地望著他，過了幾秒鐘才消化。他這樣子，對方顯然也明白了，柔聲道：&ldo;考都考了，就什麼都別想了，先回去休息吧。&rdo;

他是不能留在這裡，於是慢慢地往樓下走。這時候考場裡的學生幾乎都離開了，只有他形單影隻地往校門走。

徐簡和其他人等在校門口，看到孟辛才鬆了口氣。何舒碧道：&ldo;你怎麼那麼慢，去上廁所了嗎？&rdo;

孟辛硬是笑笑。

幾個人看出孟辛情緒不太對，可都不願剛考完就問他，孟正宇道：&ldo;走吧，都訂好位置了，咱們去吃火鍋，也謝謝徐先生照顧孟辛這麼多天。&rdo;

他們一行人往停車的地方走，五個人，車剛好坐得下。

徐簡陪在孟辛身邊，一直看著他的側臉，擔心溢於言表。

孟辛從教室出來到現在，都沒什麼實感。他越走越是害怕，側頭小聲對徐簡道：&ldo;我不想去吃飯。&rdo;

&ldo;好。&rdo;徐簡一絲遲疑也無，&ldo;我們回去。回我家嗎？&rdo;

孟辛眼眶微紅，想點頭，又不想點頭。

徐簡提高聲量喊住幾個大人：&ldo;爸！我們不去吃飯了。&rdo;

三人齊齊回頭，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何舒碧道：&ldo;怎麼了這是？&rdo;

徐逸一眼就明白了，孟辛肯定是沒有考好。他對徐簡道：&ldo;對，你們累了那麼久，該徹底睡個好覺，休息好了再請你們吃大餐吧。那就我們去了，你和孟辛自己打車回去吧。&rdo;

畢竟是別人家的小孩開的口，何舒碧和孟正宇都不好，而且他們要請客，請的也是徐逸，主角都沒走，他們更不好說什麼了。

徐簡拉住孟辛停住：&ldo;好，我知道，晚上你們好好玩，我帶孟辛先回家了。&rdo;

考場附近這時候是打不了車的，徐簡和不言不語的孟辛走出兩條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