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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等會洗漱也不遲,先來看看舟公子給姑娘帶的東西。”
東西不少,胭脂水粉、釵環釧鐲、綢緞料子、還有一柄琺琅手拿小銅鏡。
蘇可看著堆堆疊疊的東西,心情愈發糟糕。而少硯還獻寶似的將炕邊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拿過來,說是特意囑咐交給她的。她看眾人都是一副期待和好奇的目光,大約是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她不忍掃興,只得怏怏地開啟瞧,發現裡面竟是個玻璃球罩的風燈。
透亮的玻璃球燈罩瑩潤光滑,外/圍四根防護用的細柱連線著上掛和底託,上掛四角刻祥瑞四獸,底託四角垂著一掛掛流蘇。所有材料皆是鎏金工藝,無一處不精緻。
“唉,這不是西南王進獻給皇上的貢品嗎?一共兩個,一個給寧王了,另一個讓咱侯爺要來了。”少硯彎著脖子仔細打量,不停咋舌,“沒想到侯爺竟捨得從庫裡拿出來。”說完還在不停的打量和讚賞,全然沒注意到另外兩人僵掉的臉孔。
蘇可面色複雜地瞪了瞪眼,“侯爺?這東西不是舟公子拿來的嗎?”
此時少硯方知說走了嘴,望著玻璃球罩上映著的臉,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他一時不知如何圓場,急得一身冷汗。倘若因為他多的這句嘴讓侯爺的身份露了陷,估計侯爺能伸手掐死他。
他越想越怕,頭都不敢抬。福瑞家的見狀忙接了話,“這一看就知道是舟公子找侯爺要的,他們二人的交情非一般人可以比擬,區區一個物件,侯爺還是捨得的。從小到大,舟公子不知要走多少寶貝了呢。”說完,猶記得描補上一句,“舟公子若是有心討要寶貝送給姑娘,侯爺肯定招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
其意思是說舟公子為了得到這個燈,肯定費了不少工夫。
可那又如何呢?蘇可不禁腹誹,她又沒嚷著要個燈使,都是燃蠟燭的,玻璃罩子不過比紙罩子亮堂些,到底也沒多大的區別。這巴巴送個燈來,什麼意思。
蘇可沒看上眼,“送個燈給我幹什麼?我又不走夜路。這門出那門進,還怕我走丟了不成?”
少硯被解了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頗有些從斷頭臺上下來的感覺。他光顧著唏噓自己的劫後餘生,見蘇可和福瑞家的都對玻璃球燈摸不著頭腦,話沒把門,打著哈哈笑起來,“烽火戲諸侯,這典故你們不知道?這個燈可不是個普通的燈,是風燈啊。風燈幹嘛使的,當然是迎風的時候不容易熄滅,而且玻璃罩子的,亮啊。這要是掛在屋簷下,隔老遠就能看見,可不跟烽火的作用一樣。回頭姑娘就把這燈掛屋門口,爺看見了就巴巴過……”
少硯的話沒說完,福瑞家的一巴掌就呼過去了。
見過沒眼色的,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這接下去是不是還要說,只要掛這個燈,就代表姑娘想公子了,那公子瞧見這個燈就會夜半敲門來了。
——你當這是會情郎呢?
就算事情確實是這麼個事,也不能當著人家面說啊。再說另一個人是誰,是侯爺啊,這種市井勾欄裡才會有的事,看出來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怎還能大言不慚說出來。烽火戲諸侯,呸,引經據典的,真當自己會識文斷字呢。
福瑞家的滿肚子牢騷不能訴,所有的激動都化作寸寸目光掃向少硯,直嚇得少硯汗毛都豎起來了。見少硯不敢再開口,猶自還瞪了瞪眼嚇唬他,這才轉而去瞧蘇可。
可就在這短短的空當裡,蘇可兩手一鬆,那玻璃球風燈哐一聲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掉的聲音尤為清脆。
“回去告訴你家爺,有本事直接來,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蘇可的臉紅得幾乎能擠出血來,既是羞臊,又是憤惱,整個人都在發抖。相比於那種勃然大怒,她這種刻意壓制的情感反而更有張力,周身的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她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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