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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直到正午時分大雨才稍稍小了些。然而已經是六月初地盛夏時分,半空裡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那雨非常奇詭。冰冷如雪,中間還夾雜著一粒粒的冰珠,讓天極城的空氣一下子凜冽如冬日。
穿著夏日輕薄宮裝的侍女們在雨中瑟瑟發抖,小黃門也個個面色青白。各國來賀的貴族們聚集在祈年殿,驚詫地看著這一反常的天象,無不變色,私下議論紛紛。
這分明是不祥之兆——尤其在迎娶這樣一個素有惡名的皇后之時,更是讓人猜測不已。何況在這次的大婚典禮上,作為皇帝唯一兄長的公子楚並未出現,似乎更是坐實了不久前帝都裡關於皇室兩兄弟反目的傳言。
然而,當大胤的新皇后在雨中踏出鳳輿時,所有的議論聲嘎然中止。
冰冷的雨還在不停的下,一柄曲柄九鳳黃金傘迎在鳳輿旁,亭亭如蓋。在雨中拾級而上的翡冷翠公主一手持著教皇賜與的金杖,一手捧著一束血紅的玫瑰,在女官的扶持之下沿著祈年殿的臺階一步步走上來。
為了迎合東陸的風俗,她戴著珍珠墜成的面幕,然而嫁衣卻是西域式的純白色——那一件華麗的嫁衣長達一丈有餘,裙襬上面墜滿了鑽石和珍珠,一展開、宛如銀河天流洩地。十二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裙襬,一起緩步走上婚禮的殿堂。
就在那一瞬,天際密佈的烏雲忽然散開,一線陽光裂雲而出,正好射落在她身上!
剎那之間,整個祈年殿內外響起了低低如浪潮一樣的驚歎聲。
“那位翡冷翠的公主彷彿是從上古神話中走來,她的美貌令最智慧的長者都肅然起敬”——在她離去後很久,大胤還流傳著關於她的種種傳說。
然而只有一個人自始至終不曾有絲毫動容——那是她的夫君、大胤的帝君熙寧帝。
那個蒼白病弱的少年皇帝站在深遠莊嚴的大殿那一頭,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從白玉臺階上走來,步步生姿、宛如神仙中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彷彿只是看著一個與自己全無相關的陌生人,眼裡隱隱有著警惕。
在所有人看來,那一對年貌相當的新郎新娘,並肩站在華麗宏偉的大殿下,顯得如此出眾奪目,宛如龍鳳凌駕於九霄。
司儀唱誦祝酒,各方貴賓一起起身道賀,聲音震動帝都。
然而,從拜天地宗親,一直到“合酒”,皇帝的臉色依舊是淡漠的,只是配合著司儀機械地舉行著一道又一道繁複的皇家儀式,不時轉過頭去、發出壓低的咳嗽聲,目光居然完全不落到皇后身上半分。而皇后臉上籠罩著珍珠面幕,也是看不到表情,只覺氣色也是不好,身子幾度搖晃,全靠身旁的蕭女史扶持。
“合酒”又稱合歡酒,乃是東陸婚禮中最重要的一環。一對龍鳳翡翠玉杯以線相連,新郎新娘各執其一,相對飲酒。儀式意義深遠:酒杯一分為二,象徵夫婦原為二體;以線連柄,則象徵兩人透過婚姻而相連;合之則一,象徵夫婦雖兩體猶一心。新婚夫婦在酒筵上共吃一鼎所調製的菜餚,同喝一壺倒出之酒,象徵從此之後夫妻間互敬互愛、親密無間。
皇帝和皇后各自伸出手,拿走了一杯酒,先各自飲了一口,然後交杯對飲。
在華麗的珠冠之下,阿黛爾臉色蒼白地低下頭,看到了遞來的酒杯。玉杯的杯口上某一處留著溼潤的唇印,她微微側過頭,小心的避開那處,淺嘗了一口。那隻手隨即收回,舉動之迅速,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令她不自禁的浮出一個苦笑。
司儀祝誦完畢,上前將杯上的紅線解下,將兩端分別系在兩人的手腕上,象徵著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周圍觀禮的貴族們發出了恭賀的聲音,震動天宇。
自始至終,他們之間一直瀰漫著冰冷而遙遠的氣息,不僅是視線,甚至連身子都不曾靠近到三尺之內,彷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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