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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堂造好那天,我看見聖母流淚了!我親眼看見的……”
“哲也!”鈴木神父的臉一下變得猙獰恐怖起來,他的動作驟然加劇,小男孩被他抓著肩膀,雙腳幾乎離地,痛得尖叫起來。阿造見狀,連忙上去拉開這一對父子,將哲也護在懷裡道:
“先生,小孩子而已,偶爾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也情有可原啊。”
“是啊是啊,就算是神,也應該不會和這麼小的孩子計較什麼吧。”狸貓也趕緊出來打圓場,拍了拍神父的肩膀,將他和男孩之間的距離拉開。鈴木神父漲紅了臉,並不寬闊的額頭上隱隱顯出青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恢復平靜。從他看向哲也那種惡狠狠的眼神,真難以想象他們竟然是一對親父子。
“實在抱歉,這孩子少人看管,從小養成了愛說謊的習慣。”良久,鈴木神父才轉身向我們致歉,“如果有什麼冒犯之處,請多包涵。”
“沒有的事,小孩子而已嘛。”勘五郎快速掃了眼教堂四周的裝飾,又看我一眼,微笑道,“話說,神父先生,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有些什麼工作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啊,我差點忘了!”鈴木神父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匆匆向大門走去,“我正要去接鎮上唱詩班的孩子們,各位,恕我先失陪了。阿造,看好哲也,不要再讓他亂說話!”
沉重的木製大門在神父身後緩緩合攏。待他離開後,阿造才向我們小聲說道:“抱歉,先生原本不是這樣的。他原先是個非常好的人,有些嚴肅,但很親切。直到夫人因為難產過世後……”
“這樣啊,也難怪……”勘五郎露出不勝唏噓的表情,將眼光投向阿造懷裡還在抽泣的男孩,“如此說來,哲也的童年過得也很辛苦吧?”
男孩蜷縮在老人的臂彎內,委屈地嘟著嘴,還在倔強地小聲辯解:“我沒有說謊,我真的看到了,我沒有說謊……”
“吶,哲也,”我撫了撫男孩被抓出紅印的後頸,柔聲說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哭泣的聖母在哪裡?”
“就在那兒。”順著孩子的手指,我們看到了神壇後那扇最大的彩色玻璃窗。在陽光的襯托下,上面美麗的聖母歷歷在目。
三
當三味線的曲調停止時,眼前的場景也隨之一變:晚霞中寧靜美麗的庭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怒氣衝衝的臉。十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內坐著四五個陌生人,有人在哭泣,位於上首的中年男人似乎在咆哮,但都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我茫然四顧,哪裡都沒有那名少年的身影,除了男人腳下的一個錦盒——
裡面盛放的,正是他憔悴而皎潔的首級!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只從此知道,原來夢中,亦會有心碎的感覺。
男人站起來,嚎叫著拔出佩刀,衝向坐在下首的女人們。一時血光四起,血掩蓋了豔麗的十二單花紋,他喘息著望向我,我向他行禮,撿起掉落在地的短刀,轉身離開了那個房間。
遠離了血腥和殺戮,可是心中的絕望,卻愈發沉重而巨大。
玉蓮自生忘川水,來生當續今生緣。
雪白的帛書上墨痕猶新,宛若記憶中那雙深邃的眼眸。
夢中的我抽刀入懷,在倒下的瞬間,彷彿又聽見了那古樸悠揚的曲調。
眼前最後的景象,是白色貓兒悲鳴的模樣,以及一片晦暗中月輪般隱隱升起的,他的音容……
在阿造的指點下,我和勘五郎輾轉來到了距離教堂兩公里開外的奧麗維亞度假酒店。為了接待聚集於此的親朋,也為了有更大的空間籌備婚禮,在津輕地區頗有聲望的高橋家包下這座豪華酒店,作為婚宴的舉行地點。
酒店的佈局分為東西兩棟。東棟居住的是高橋家屬及新郎的朋友,西棟則是新娘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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