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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臉。”我幽幽望向窗外高遠的碧藍天空,竟和我入宮那一日一樣的藍,一樣的晴朗,連那南飛的大雁也依稀是舊日的那些大雁,不由低低嘆息,“這丫頭……原本也是冤孽,只是她的心未免也太高了,白白辜負了我為她的一番打算。”頓了頓又囑咐:“你拿東西去時別露了聲色,咱們要以靜制動。”
槿汐道:“奴婢明白,只是小主已經明白還要與浣碧姑娘朝夕相對裝作不知,小主未免捱得辛苦。”
我望著窗紗上浮起絢爛彩色的陽光,不由道:“辛苦?只怕來日的辛苦更是無窮無盡呢。”秋陽近乎刺目,強作歡顏的種種委屈,終於在無人時化作兩行清淚,蒸發在嫋嫋如霧的檀香輕煙裡。
初秋的陽光灩灩不遜夏日,紗窗隔斷的微光,拂了錦繡一身。浮光倒影如潮,心事嫋嫋如煙,在即將到來的風雨爭鬥之前,於清冽似碧的茶水中,驟然看到玄清雲淡風輕的笑,彷彿他依然指著一株小小開白花的夕顏笑問:“你不曉得這是什麼花麼?”我心中是記得的,那小小白花蕩漾出的漣漪,浮泛在我心頭。是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在一個繁華的夏末星夜,目睹了我的隱藏的寂寞和哀傷。
玄凌的忙碌果然是真的,西南的戰事成為他最關注的事,全國的糧草軍用在他的安排下也有條不紊運往戰地,他的臉色總是疲倦,而疲倦之中,亦有欣喜。
我如常去儀元殿請安,卻在殿外見到恬貴人一張落寞臉色,見了我行過禮,忽然瞥見身後流朱手中的食盒,雙眸幽幽一晃,淡笑道:“婕妤姐姐費心,妹妹看不用勞煩去這一趟了,皇上有事不見人呢。”
我淡淡“哦”一聲,微笑道:“有勞恬妹妹告知。”輕緩的腳步卻未停下,裙裾輕移,一直向儀元殿走,只留下恬貴人驚詫目光於身邊掠過。
卻是李長親自迎出來,“小主來了。皇上正在等著小主呢。”我無心去理會身後恬貴人會是怎樣的表情。人情如我,亦知是無法周全所有人的,我只能周全自己。
也不去打擾他,默默取一片海棠葉子香印,置於錯金螭獸香爐中,點燃之後,那霧白輕煙便帶出了縷縷幽香,含蓄而不張揚。他喜歡在如斯清幽中應對繁複國事。我亦喜歡。如今的我,已經可以出入御書房請安。
他給我這樣的特權,讓我的地位在後宮如雲的女子間越發尊崇。
午後的陽光疏疏落落,淡薄似輕溜的雲彩,浮在地面上,是幽若的一個夢。我將香爐捧到窗前,玄凌正埋首書案,聞香抬頭,見我來了微微一笑,復又低頭。
然而我心裡明白,華妃之事帶來的委屈和怨氣並未因這樣的靜謐而消退。我猶帶微笑,得體地隱藏起不想也不該顯露在他面前的情緒,對著他笑靨如花,溫婉中帶一些天真。這樣的我,他最喜歡。
而這樣的我,這樣的靜謐時光,適合我的衣袖不動聲色地帶起後宮的風雲雷動,於溫婉中震懾和壓制我的敵人。
此刻的他撫著一張精工畫作的地圖,山川江河,風煙疆土,久久凝視,目光定格於西南一帶,一瞬間變得犀利如鷹。他靜靜道:“朕將收復西南。嬛嬛,”他的目光專注於我,卻有豪情萬丈,“祖父手中失去的疆土,終於要在朕手中奪回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笑容如三春枝頭的花朵,無限歡愉,“嬛嬛真心為四郎高興。”
他握著我的手漸漸有力,一字一字道:“撇開西南,還有赫赫對我朝虎視眈眈,年年意圖進犯,也是心腹大患。朕有生之年必定平除此患,不教朕的子孫再動干戈,留一個太平盛世給他們。”
我不覺震動,這樣一個玄凌,是我未曾見過的。卻也為他的心願所感,反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嬛嬛希望可以陪著四郎創下這太平盛世。”
他凝望我,深深點頭,眼中有堅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