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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說得很對,自己的確就是不講道理。明明她很清楚市場如此,肉的價格、菜的價格都會隨時波動,就像是前一年還是當紅的藝人,因為一些不太光彩的過往,導致今年成了無法登上熒幕的普通人。
被市場看中的人,也是被資本家看中的人,那樣會很值錢。
而被市場拋棄、被資本家唾棄的人,那就一文不值。
然後司半夏就在菜市場哭了,當著賣豬肉的老闆的面,哭得像是被老闆搶了錢一樣,哭到受到圍觀。老闆被她搞得抓耳撓腮,無可奈何地送了她二兩肉。
但司半夏想要的不是那二兩肉,她甚至想要的都不是豬肉價格能夠再重新降回來。
想要蒲薤白重新回到娛樂圈,想要蒲薤白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裡,想要蒲薤白重新踏上成為影帝的那條光輝大道,但那些……如今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夢,司半夏做夢都不敢再夢到這些。
她知道蒲薤白本人並不在意這些名利,但同時也知道蒲薤白本人其實非常在意將來可能沒辦法再成為演員這一點,所以司半夏在面對退圈之後的蒲薤白時,會儘可能地迴避有關娛樂圈的話題。
作為蒲薤白曾經的經紀人,司半夏絕不會對蒲薤白說「我手底下的簽約藝人又拿到了新劇本」、「我又簽約了一個新的小網紅」這種話,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更敏感還是蒲薤白更敏感,兩個人如今見面都只會聊家常。
比如聊一聊豬肉又漲價或者是又降價,比如聊颱風、聊寒流,比如聊自己的老公平日裡有什麼惡習,比如聊北京又新開了哪家奶茶店。
一旦聊到新的店鋪,他們就會關心起那家店的價格,一旦談到人均消費超過一百的店,他們就會對著感慨「現在的店的定價還真是越來越貴了」。
他們會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相視大笑,笑著笑著又不得不嘆了口氣。
「一想到是我害得大家不得不重新過這種清貧的日子……」蒲薤白只要這樣一開口,司半夏就會生氣地敲他的腦袋。
「那是你害的嗎?你以為你有多大本事能害得一家公司破產?那是公司經營不善,跟你沒有直接關係。」
「……嗯。」蒲薤白會聽話地點點頭,對於這件事閉口不談。
可司半夏知道,以蒲薤白的性格來說,他肯定不會就這樣放平心態。
半年前蒲薤白宣佈暫時退圈,之後就開始全心全意地備考研究生,考研這事兒他也是頂著極大的壓力。雖說光影簽約了蒲薤白,並且同意給他兩年的自由時間,但蒲薤白的一舉一動還是被光影「監視」著。
如果這兩年他沒能搞出來一點兒成績的話,恐怕光影會重新審視這個人的能力,將來想要重回圈子可能又是巨大挑戰。
所以蒲薤白一分一秒都不敢浪費,每天從早上六點開始,直到凌晨,都在埋頭苦讀。司半夏不怎麼敢去打擾他,只有在吃飯的時間會去「探望」他一下。
就正如現在,司半夏昂起頭看著面前這棟雖然被翻修過但還是很有感的筒子樓,然後緊了緊手裡裝滿水果的布袋子。
早上才剛跟吳英澤發過一次脾氣,司半夏都記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無非就是抱怨窮、抱怨商陸總是給人添麻煩、抱怨本來就很不富裕的家庭很有可能會變得雪上加霜。
她記得自己罵得雖然不夠盡興,但顯然已經足夠傷害到吳英澤了,兩個人走路去公司的路上都沒有聊過天。進了公司也是各自按下各自要去的樓層,吳英澤要去總裁和董事所在的那一層,而司半夏則是去網紅的那一層。
忙了一上午,看著那些花裡胡哨的網紅拍的讓人頭大的影片內容,時間久了就容易精神衰弱,往往這個時候司半夏就會選擇去找蒲薤白,用蒲薤白那張好看的臉來洗一洗眼睛。
想著,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