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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將絲線放在一旁,隨口提起街上人多,囚犯遊街,人擠人,擠爛了紙。
明溪放下針線,垂了眼,掩去眼底的難過。她想到從前在家,年關時,街上也是那樣多的人。她鮮少出門,年底時阿孃便會拿出攢的銀子給她,讓她出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想阿孃了。
明家的訊息隔幾日便會傳來一次,這次好幾日沒傳過來,她有些心神不寧。
玉竹見她垂頭不語,以為她不舒服,問道:「主子,可是腳又疼了?」
「都幾日了,為何還疼?」沈玦聲音冷凝,隱隱透著不悅。明溪多日沒見他,卻還記得他動怒的樣子,聽到他的聲音便心裡一緊。
玉竹也趕緊起身跟他行禮,沈玦徑直走向明溪,路過玉竹時吩咐道:「你先出去。」
玉竹不敢多留,匆匆退了出去。屋內便只剩下了沈玦和明溪兩個人。
沈玦站在床前,凝眉看著明溪。他這幾日也擔心明溪的腳,只是公務繁忙,上次書房他又動了怒氣,總覺得還是不見的好。
可是不見又忍不住憂心,想到那小姑娘剛來時昏睡著蹭他手的模樣,他終是沒忍住,想過來看看明溪,結果一來便聽到玉竹說的那句話。
明溪垂著眼不看他,十指緊緊揪著錦被。沈玦看得清清楚楚,心裡又有些不快,沉聲催促:「說話。」
明溪先是崴傷腳,如今又被沈玦這般問話,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委屈。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沈玦能為了一幅畫和她動這樣大的怒氣,她怕是連那幅畫都不如,更沒資格委屈。
她依舊垂著眸,長睫微顫:「不疼了。」
沈玦依舊不滿,確實是和他說話了,卻根本不看他。他掀起錦袍坐在明溪床邊,一把掀了明溪的錦被。
明溪驚嚇之餘拉住錦被抬頭看他。
沈玦對上她的眼,心裡的不快算是消了些,他難得解釋道:「我看看恢復得如何了。」
明溪抿緊唇,手漸漸鬆開錦被。受傷的腳被沈玦小心挪出來。前朝便已經廢去了裹足的陋習,明溪的腳生得就小巧,還沒沈玦的手大。握著宛若精緻的瓷器。
腳踝處還泛著紅腫,看著也沒那麼嚇人,只是能看出還沒好全。
「藥可有按時擦?」沈玦皺著眉,似有不滿。
明溪小心回他:「一次都沒疏忽,日日都擦了。」
「那日是我一時沒控制好力度。」沈玦將她的腳放回去,拉過錦被蓋好,難得解釋道:「不是有意傷你。」
這已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讓步,明溪心裡也有些驚詫,回道:「那日是我不該動那幅畫,原是我不對。」
沈玦薄唇微動,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他想說府裡的東西,明溪想動什麼都可以動,只是才想到明溪如今躺在床上便是因為動了他的畫,這話他便有些說不出。
他目光掃過明溪床頭繡了一半的鶴,說道:「不舒服便好好休息,想要什麼讓張泰出去買,何必自己繡。」
全京城最好的繡娘他都用得,要什麼沒有,這般刺繡未免太傷神。
明溪沒有說這是給他繡的,怕自己最後繡不好,提前說了讓沈玦怪罪。她現在已經懂得怎麼安撫沈玦了,他怎麼說她怎麼應便是,只要不忤逆沈玦,他便不會生氣。
她沒有辯駁,順著沈玦的話應了一聲。
果不其然,明溪這樣軟的態度讓沈玦心裡的不快全部散去。他沒再沉著臉,幫明溪掖好被子,叮囑她好生將養,這才出了落梅院。
才出去便看見張管事正守在院門口。冬日天寒,定是要緊事才讓他這般親自站在門口等著。
沈玦才和明溪緩和下來,心情不錯,一邊理著衣袖,一邊說道:「說吧。」
張管事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