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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外面事太忙,蔣萬發對家事就顧不上了。好在家裡一切交給張媽,這是個靠得住的老家人。可是,已經不止一次,張媽告訴蔣萬發:小姐心情不好,常看到她一個人偷偷在屋裡抹淚哩。
萬發一直把繼珍看成不懂事的孩子,總以為她還象前兩年那樣,只要有幾個女朋友陪著上街去玩,去買衣服,就會一切無憂無慮。他很不瞭解女兒心思的變化。說實話,他對繼宗兄妹的關心是太少了,雖然他很愛他們。他的心頭也不時泛起一絲歉疚。
這一天,他回家稍早,便決定先到繼珍房裡去看看她。
他敲開繼珍房門,只見繼珍頭髮蓬亂,兩眼紅紅的,真好象剛剛哭過一樣。他不禁心疼地叫一聲:“珍珍,你怎麼啦?”
誰知繼珍一見爸爸,竟伏在他肩頭上哭出聲來,象是滿肚子的委屈找到了一個傾洩的地方。
這在萬發記憶中,是不常有的事。他見過繼珍歡笑,見過繼珍吵鬧,可這孩子確實很少流淚。但她今天哭得是多麼傷心啊。
做爸爸的心疼極了。他把女兒輕輕扶到沙發上坐下,又用手幫她理好蓬亂的頭髮,充滿父愛地詢問:
“珍珍,告訴爹,什麼事啊?”
繼珍只顧把頭鑽進坐在身旁的爸爸的懷裡,抽抽嗒嗒地哭。
萬發焦急地發出一連串的問題:“是和朋友吵架了?是誰欺侮你了?……”
沒有回答。萬發溫柔地拍著繼珍的肩,哄著她:“別哭了珍珍,有話慢慢說,什麼事兒都有爹呢。”
突然,繼珍從萬發懷裡抬起頭來,怨恨地吼道:“爹,你什麼事兒都不管,你根本不喜歡我!”
這真是從何說起。萬發哪裡知道繼珍的滿腹心事和她臨時找到的這個宣洩口。他只叫得一聲“珍珍,你……”就呆住了。
“你只知道成天在外面忙呀跑呀,我的事,你哪裡放在心上!”
繼珍又是一頓搶白,萬發只好耐下性子來勸慰:“珍珍,這些天,外面事多,爹爹也累得很,只盼你丁伯伯早些回國,讓我交掉這差使就好了。現在沒辦法,只好陪著你西平哥哥……”
“別提他,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一聽萬發提起西平,繼珍立刻咬牙切齒地打斷他的話頭。這多少使萬發明白了一點繼珍哭鬧的癥結所在,他不再解釋自己的忙碌,而把話鋒引向西平:
“珍珍,你和西平怎麼啦?”
“沒什麼,他不理我,我也不睬他,拉倒!”
“你們是從小的好朋友,他怎麼會不理你呢?”
“哼”,繼珍把嘴一撇,恨恨地說:“他從南方回來那麼多天,也不打電話給我。我打去,不是沒在,就是沒空。擺什麼臭架子!”
萬發撫掌大笑:“你錯怪西平了。這一向他哪裡有空玩兒,忙了一天,下班就趕緊回家去了。”
“啊呀,爹爹,你真糊塗,”繼珍禁不住叫起來:“毛病就出在他家裡呀!”
於是,繼珍便把從哥哥那兒聽來的丁西平請白蕙當珊珊的家庭教師,方丹去法國後,白蕙被邀住在丁府的事兒,描述了一番。可想而知,這其間添枝加葉是免不了的。
萬發靜靜地聽著,憑著他的人生閱歷,他對女兒的話並不全然相信,但女兒的心病卻總算給他摸到了。等繼珍講到一個段落,萬發笑問:“你說的白蕙,不就是教過你法文的那個大學生嗎?”
“是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哥哥喜歡她?”
“是啊,”繼珍嘟起嘴巴,“可是哥哥太老實,太沒用了,別看他是個大學講師,他根本就不會追求女孩子!”
“那你教教他呀!”萬發故意逗繼珍。
“他那個人,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