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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考小提琴系是肯定不太可能了,如果想考作曲系……你會面臨巨大的學習壓力。」
他皺眉補充道:「視唱練耳本身就很吃功夫,現在高二的課程難度不斷收緊,你可能要做大量的時間取捨。」
旁邊老教師只當她是一時腦熱,隨口問道:「你每天上輔導班嗎?」
「我媽給我報了三個,數學英語和物理。」錢駒回憶道:「她好像還想再給我補補化學。」
老教師搖一搖頭,知道這對父母是準備把她往哪條路上培養。
——哪條都不會是搞藝考的這一條。
溫鬱看出前輩的敷衍,低聲道:「這是很重要的人生選擇,有空還是和你的家人聊聊吧。」
錢駒嗯了一聲,認認真真謝過他們,然後告別。
她走後不久,老教師留在這喝茶聊天,溫鬱多問了一句:「您覺得她有可能往這條路走嗎?」
「成績好,父母還想著繼續培優,你想想這裡頭沉沒成本有多少?」老教師擺擺手,當那孩子是鬧了個玩笑:「要把從小到大的精英教育都扔到一邊,高二了突然從頭開始學藝術,胡鬧。」
「就算我自己的孩子突然來這麼一句,我都不可能答應。」
溫鬱點點頭,不再多話。
這件事他不知為什麼,還是壓在心裡,下午放學的時候去找聞璵說了。
「錢駒?」聞璵聽到這個名字,很有些詫異:「她是我們班新一屆學習委員,有一次考了年級前十。」
溫鬱哦了一聲,情緒闌珊。
是不太可能。
「今天還會下雨,」聞璵瞧著外面的天空:「你帶傘了嗎。」
溫鬱還在出神想事情,半晌道:「不清楚。」
「那我送你回去,」聞璵從辦公桌裡抽出傘,笑容得意:「而且傘可以擋住我的臉,你媽要是出來了,我直接拿傘擋著臉跑掉。」
溫鬱笑得不行:「你這是談戀愛呢還是做賊呢。」
他與他親近的機會太少,週一到週五大半時間被釘在不同教室裡,週末才能悄悄出去約會幾回。
從前總是拘謹,眼見著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忽然也心動起來。
「就這一回。」他叮囑道:「送到衚衕口就行,不要走太遠。」
聞璵嗯了一聲。
放學鈴聲一響,學生們跟晚歸的鴿子一樣呼啦啦往外散。
四樓五樓仍亮著燈,有些學生仍留下來繼續晚自習,要等到門衛清場才走。
秋深雨冷,夜猶如濃到化不開的墨。
聞璵一開啟傘,寬大的傘沿如帳篷般將他們罩住,兩人靠緊了一起往前走。
溫鬱此刻很怕母親在校外等。
可是他捨不得這一小會兒的同行,即使自己有傘,即使多走幾步也意味不了什麼。
學生們都撐著不同的傘,像是許多個小世界就此開啟,把擁擠道路逐一切割分離,衍生出許多個獨立的小空間。
他們擠在傘下,踩著積水往前走,心裡映著雪亮的光。
溫鬱膽小,怕附近有哪雙眼睛看過來。
可聞璵身上是暖的,他仍不自覺地緊貼著他。
後者淡笑不語,像摟哥們一樣擁著他的肩。
溫鬱屏著呼吸同他走過馬路,跨過水潭,又轉了一整條街。
雨很大,他們可以走得很慢。
不聊天也無所謂。
一直走到衚衕口,他才把心裡準備了很久的話說出來。
「到啦,前面我自己走吧。」
聞璵把傘往下壓,輕輕吻了他一下。
溫鬱被親得心跳加快,一時間特別捨不得他。
他開始努力找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