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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駐足在伏鋮身後停了小片刻,才故作輕鬆地道:「讓我看看,是哪個小鬼悄悄躲在這裡哭。」
「呀原來,是我們家小鋮兒呀。」
伏鋮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喑啞難辨:「我沒哭。」
「嗯,我知道。」陸灼霜俯身牽住他的手,柔聲道:「是風太大了,小朋友眼睛裡進了沙子。」
伏鋮猛地一抬頭,目光定定望著陸灼霜:「師父……」
陸灼霜擦拭掉他溢位眼眶的淚水,輕聲嘆氣著:「今日的風可真大呀。」
寂滅憤憤不平地在伏鋮腦海中叫囂:「你小子可真會裝!」
裝?不。
淚水是真的,被拋棄時的絕望也是真的。
第20章 內容很多的一章
迷霧籠罩著前方。
夢中,伏鋮在不停奔跑,可不論跑多快,都夠不著前方那人的衣角。
這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清明夢。
無邊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刺骨的寒意順著他腳踝一路向上蔓延,淹沒脊背,淹沒咽喉……淹沒不斷在夢中追逐著的他。
陸灼霜是被一聲悽厲的「師父」給嚇醒的。
她猛地從床上彈起,連鞋都顧不上穿,撞開門,直奔伏鋮房間。
夜很靜,只餘風聲在叫囂。
房間裡的窗半敞著,晚風拂過,揚起雕花拔步床外素色的帷幔。
藏在層層疊疊素色帷幔後的小小少年雙目緊閉,面容慘澹,顯然,是被噩夢給魘住了。
他呼吸很重,額上冷汗涔涔,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師父。」
時而淒楚,時而急促。
陸灼霜見之,稍稍鬆了一口氣。
不是遇到歹人就好,她昨日著實被嚇怕了。
小徒弟仍在噩夢中掙扎。
陸灼霜側身坐在床畔,拿開他放在胸前,緊捏成拳的手,輕輕晃著他的肩:「鋮兒?」
一連喊了好幾聲,伏鋮才有所反應,他纖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好一會兒以後,才睜開眼,茫然的望著陸灼霜。
「師父?」
喑啞的聲音中透著幾分不敢置信。
他醒了,卻不曾徹底從夢境中剝離出,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飄渺虛幻。
陸灼霜低低應了一聲,抬手拭去他滲出額角的汗:「做噩夢了?」
陸灼霜掌心的溫度從額上傳來,終於讓伏鋮有了一絲真實感。他遲疑片刻,方才點頭,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陸灼霜將手收回,柔聲道:「睡覺的時候別把手放在胸口,這樣壓著容易做噩夢。」
尾音才落,睏意便排山倒海而來,她把手抽回,捂著嘴打了個呵欠:「我困了,回去睡覺啦。」
起身,月光被她擋在身後,伏鋮眼前一片幽暗漆黑。
這種感覺,像是又回到了那場夢中,他驟然起身:「師父……」
風聲在這一刻變得愈發喧囂。
「你……能不能不要走?」
已然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小小少年蒼白著一張臉,緊緊攥住她衣擺,彷彿抓住了整個世界。
陸灼霜本該拒絕,說出口的話卻成了:「你睡罷,我在這裡守著。」
伏鋮果真聽話躺下了,手卻一直抓著陸灼霜衣角,像是擔心她會偷偷跑掉。
他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
時而清醒,時而重新墜入夢裡。
每隔半盞茶的工夫,陸灼霜都要聽他喊上一聲「師父」。
若得不到回應,他又會如先前那般被夢魘住,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周而復始,直至天明。
陸灼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