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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茅草屋裡,劉艷紅來了之後拾掇的乾淨了些,可是許柔天天病怏怏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屋裡。
就是在大冬天裡,這屋子裡的味道也不能算得上好聞。
面色枯槁的許柔抱著床破被子歪在炕上,劉艷紅裹著棉襖,捧著兩個熟雞蛋還有幾個雜麵窩頭罵罵咧咧進了門。
「一幫不是人的王八犢子,拿了老孃的錢不辦人事,自個兒躲起來吃大肉,就給我柔柔吃這破窩窩頭,呸!
吃不死你們!」
劉艷紅狠狠啐了一口,轉頭對著土炕上的許柔疼愛道:
「柔柔啊,肚子餓了吧,來媽給你要了兩個雞蛋來,快吃吧。」
許柔看了一眼劉艷紅手裡的窩窩頭,嗓子啞的跟堵了一樣:
「我要的熱水呢?」
茅草屋破敗的很,裡外都透風,儘管許柔裹著被子還是凍的牙齒打顫。
劉艷紅忙把自個兒拿來的熱水袋給許柔灌上:
「有呢,有呢,媽記著呢。」
「那老鼠藥你買了?」
許柔抱著熱水袋身上才有了一絲暖和氣又開口問道。
劉艷紅有些膽寒,還是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紙包來:
「柔柔啊,你要這老鼠藥到底有啥用啊?」 許柔手裡握著紙包,枯瘦的臉上顯出詭異的光彩來,她仍舊啞著嗓子,跟個破鑼一樣,說出來的話卻寒慄又嚇人:
「屋裡有老鼠,晚上吵的我睡不著,我睡不著它也別想活。」
這大冬天的耗子都跑光了,哪來的老鼠啊?
劉艷紅在心裡嘀咕著,面上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自從許柔的臉毀了之後,性子也越發扭曲,看人的眼神都陰測測的,就是她這個當親媽的有時候撞上了她的眼神,也會害怕。
年關一天天臨近,桃源縣越發熱鬧起來。
許卿一邊忙著複習,一邊幫著家裡準備置辦過年的年貨。
到了臘月二十三這天,許卿接到了陸奶奶從軍區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那頭老人家絮絮叨叨說著今年準備了多少年貨,還收到了許卿寄來的新圍巾和手套。
圍巾和手套是許卿自個兒打的,用的大紅的羊毛線,織出來又好看又暖和,陸奶奶和梅姨一人一套,可把兩位長輩給高興壞了。
在電話裡許卿化身小甜妞,喜慶話一句一句往外蹦,直惹的陸奶奶咯咯咯笑個不停。
等到那頭陸奶奶心滿意足掛了電話。
街上就飄起了雪花,許卿圍上圍巾挽著許爸許媽的胳膊,一家三口親親熱熱去了縣裡新開的百貨商場。 自從十年動盪結束之後,老百姓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了。
年底了,大傢伙兒也都大方起來,拖家帶口的出來買年貨。
許家今年喜事連連,一家人決定要過了熱鬧的新年,這不剛在百貨商場逛了沒一會兒。
負責拿東西的許爸手裡就滿是年貨了,紅紙,電心,鞭炮,肉都快拿不下去了。
今年縣裡海貨供應也比往年多了不少,不過還是憑票供應。
許媽要了兩斤帶魚,又買了兩隻雞,跟相熟的肉廠師傅定了一個豬頭,一家人熱熱鬧鬧回家了。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這天,今年四個人倒臺了,農場裡的勞改犯們也過了一個好年。
他們手裡沒啥錢,可也是拿出來一塊兒湊了湊,到附近的村子殺豬的時候割了兩斤肉,又買了五斤白麵,三斤玉米麵,拿回來年三十一塊包餃子。
男人們負責燒火,女人們就負責剁肉,且切白菜弄餡兒還要忙著和麵。
這陣子農場領導有好幾個都被撤職查辦了,農場一眾領導人心惶惶的,整天眉頭緊鎖,誰也沒心思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