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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當這孩子經歷得多了，心思複雜了，發現好與壞之間再也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了，他會長大。只有等他漸漸捨棄那套並不適用於成人世界的好壞標準，而換之以更複雜的利益衝突作為判斷依據時，這孩子才真正長大。

現在，她希望能讓他明白，人活在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夠只憑一己喜好做出決定，必須從長遠的利益角度來考慮。

&ldo;裕兒，娘知道你不想去國子監，可是在這件事上娘不能依你。去國子監的機會是娘花了力氣去太后那裡求來的，上學是件好事，是件可以讓你獲益終生的事，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不能不去上學。&rdo;賢妃望著他一絲不苟道。

&ldo;可是娘剛才都說了，我不喜歡娘就不會讓我做。&rdo;荀裕一臉失落。

&ldo;娘是說過，可不喜歡吃桂花糕跟不喜歡去國子監是兩碼事。食物可以只挑喜歡的吃，但我們活在世上，很多事卻不能只挑喜歡的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不由己，你有你不想做的事，娘也有娘不想做的事。可如果我們都不去做不喜歡的事，我們就永遠無法成長，甚至還可能產生誰都承受不了的後果。你要是不上學，那你就只能當個不學無術的人，永遠不能領略到學問的好處。你明白孃的意思嗎？人可以挑食，但不能挑事。&rdo;賢妃道。

&ldo;那我要是隻想做個不學無術的人，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國子監了？&rdo;荀裕仍然不死心道。

&ldo;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裕兒如果想當個不學無術的人，就會少了很多樂趣。&rdo;賢妃道。

&ldo;我可以不要這些樂趣。&rdo;荀裕眼巴巴道。

賢妃板下臉，她從來都不是有耐心的人，要換作別人，她早就一巴掌拍出去懶得理了，可是這個孩子她捨不得不管！當了他這麼久的娘，每次看到他，她就會想起十年前她那個胎死腹中的可憐孩兒，傳言都說她生不了孩子，可實際上她曾經懷過一個，只是那孩子不足兩個月便被人謀殺了。

當她聽到裕兒開心地喚她孃的時候，她便覺得她的孩兒又回來了！她們雖然相處得不久，但這一個月下來，不僅是他把自己當成了娘，她也把他當成了她的孩子。

&ldo;這樣吧，只要你答應娘一個要求，娘就再也不強求你去國子監了。&rdo;賢妃眨眨眼道。

&ldo;什麼要求？&rdo;荀裕聽到事情有了迴旋的餘地，心情立馬偷偷雀躍起來。

&ldo;娘跟你約定，只要你看完了論語、孟子，並且把詩、書、禮、易、春秋都看完了，再把老子、莊子及孫子兵法都看完了，而且透過了孃的考核，便可以不去國子監如何？到那時你就是還想做個不學無術的人，娘也不會攔你。&rdo;賢妃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荀裕心裡默唸了一下，論語、孟子、詩、書、禮、易、春秋、老子、莊子、孫子兵法，正好十個，便歪著腦袋道：&ldo;娘說的可是真的？&rdo;

&ldo;千真萬確，&rdo;賢妃挑了挑濃眉，一本正經道，光這點東西，夠你看個十年八載了。

&ldo;一言為定！&rdo;荀裕黑溜溜的眼裡煥出神採，卻不知道姜終是老的辣，賢妃正挖好一個大坑等他跳呢。

☆、第9章 廟堂之高（四）

賢妃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道，&ldo;裕兒，你想不想學武？&rdo;

&ldo;學武？我可以嗎？&rdo; 荀裕迷惘抬頭，眼裡帶著難以置信。

&ldo;當然可以！&rdo;賢妃極有力地點頭。去國子監以來，這孩子每天辰時三刻去午時一刻回。而按道理，所有的學子下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