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2/3 頁)

太后走過來，凝視著他良久，卻不讓他免禮，好一會兒才道：&ldo;你隨哀家出宮，我們現在去見你的父皇。&rdo;

☆、第74章 第 74 章

圄丘乃御用祭天之地。香案上設有七級神位，正中央為皇天上帝之牌， 其次為荀氏皇家列祖列宗牌位。牌位前擺滿豬羊狗彘及酒果佳餚， 此時樂師正奏奉平之章。

荀治行罷三跪九叩之禮，起身回頭， 低聲朝身旁的太監道：&ldo;太后在哪？快帶朕過去。&rdo;母親向來深居簡出，一心念佛， 這會卻不惜出宮也要見朕， 只怕事情不簡單。

&ldo;太后正在內室之中等皇上，請皇上隨奴才來。&rdo;

須臾， 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疾步而來，男子身材臃腫， 黑白參半的頭髮束在玉冕之中，嘴旁兩條弧形的溝壑， 深嵌在布滿皺紋的肥大臉上， 蹣跚的步子每走一步，臉上的橫肉抖動一下。

荀裕立在太后身後，緊緊盯著由遠而近的梁王荀治。他老了。那張曾經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臉， 從心底深處黑暗的土壤中爬出來， 慢慢跟眼前之人融為一體。近了， 再近了，老天有眼， 終於讓他等到了今日！

荀治目不斜視走過來，朝太后行了一禮，&ldo;母親怎麼來了？&rdo;

太后從太師椅上站起， &ldo;你們都去吧。&rdo;又偏頭看一眼荀裕，&ldo;你留下。&rdo;

一陣小心翼翼的腳步窸窣走遠，房裡只剩下三人。

&ldo;哀家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裡見著了先帝。先帝對哀家說，&l;皇帝祭天，誠心感動神明，上天必佑我大梁千秋萬代江山永固。&r;不料這時荀瑾進來，先帝忽然勃然大怒，指著荀瑾說，&l;哪來的野種，快滾回你的去處！&r;哀家心裡一驚，正要細問，誰知夢竟醒了。原以為不過是個沒理由的夢，哪曉得第二日，大理寺的監寺竟派人給哀家送來了這些信件。&rdo;說著將桌案上的一疊信遞到荀治眼前，原本平和的臉瞬間肅然，&ldo;哀家是兩隻眼快閉上的人了，從不諸多幹涉皇帝的政事，只是此事關係到我皇室家族的血脈存亡，哀家若不管，便只能看著祖宗的大好基業，葬送在你我手中，白白便宜了那些下流骯髒種子。皇兒啊，荀瑾根本不是皇家的子嗣，只是舒妃與秦典狼狽為奸的賤種。這二十多年來，皇帝可被他們騙慘了！&rdo;

荀治掃過信，雙手緊緊捏在紙信上，眼珠子快要凸出來，脖子突兀地伸長了一截。忽地閉上眼，眼前浮現一張滿是鬍鬚的臉，又浮現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兩張臉交叉出現，皆掛著平日裡最尋常不過的微笑，一種看上去忠心不二，一種看上去孝心可嘉。倏地睜開眼，狹長的眸子遽然陰冷，殺氣從周身溢位，似要屠盡全天下所有負他之人。&ldo;朕終於知道你為何要蓄鬍須了！&rdo;荀治失控地大笑，臉部肌肉擰成一團，猙獰得如同發怒的野獸，使出全身的力將信撕碎，面朝天吼道：&ldo;來人，朕要見舒妃，立刻帶舒妃見朕！&rdo;

太監的聲音戰戰兢兢在門外響起：&ldo;回皇上，舒妃娘娘今早奉皇上之命，去廟裡還願，尚未回來。&rdo;

一瞬間，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荀治咬牙：&ldo;與她同行的，還有誰？&rdo;

&ldo;還有欽天監監正大人秦典。&rdo;

荀治一腳踢開坐下的椅子，嘴唇不住哆嗦，急促地喘氣呼吸，胸口彷彿攪到了一起。

太后沉思良久，正色：&ldo;必是哀家出宮的訊息傳到了他們耳朵，舒妃自知事已敗露，與秦典兩人假借還願之名，騙過了皇帝逃跑。&rdo;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