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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影子。荀裕睜著眼盯著他，臉色漸漸變得嚴肅，幾次張嘴又閉上，最後才道：&ldo;便是換，也屬於人之常情，我不會怨你。&rdo;

沈鈞轉過身，溫熱的手，蓋住他如同點漆的眸子，食指放嘴上，輕聲道：&ldo;……閉上眼睡覺。&rdo;

&ldo;你知我睡不著，我亦知你睡不著，你我之間……何須如此？&rdo;

沈鈞聞言睜開眼，幽黑的眼裡深不見底，凝望他良久，才嘆道：&ldo;我還不瞭解你麼？我若真拿你換我娘，你嘴上說不怨我，心裡可能也不怨我，卻如何會乖乖等我拿你去換她？你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才剛有些突破，我若行此傻事，豈不逼你棄我而去？你此時憂心，多半是因我而起。&rdo;

沈鈞眼裡閃過一絲黯然，雙手卻更緊地抱住他，略顯無奈道：&ldo;你也不想想，荀瑾倘若真心讓我拿你去換她，又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事情和盤托出，非鬧得天下人皆知不可？他若稍有些頭腦，便該瞞著你，悄悄跟我接頭才是，而非故意當著你的面，把錦盒和紙條送過來，讓你起防備之心，對我產生嫌隙。他之所以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離間你我之間的關係。他這一招，可謂一石二鳥，若我們之間堅不可摧，至少也能引得我露面；若我們之間互存戒心，這一招便能輕易破解我們的關係，讓他有機會趁虛而入。你向來心思縝密，怎麼這回卻鑽了牛角尖？&rdo;說罷，轉而正色，喃喃嘆道，&ldo;拂塵記住了，這世上很多事我都可以無所謂，唯獨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拂塵始終是對我有所保留。&rdo;

&ldo;我若對你懷有戒心，你便不會躺在這。&rdo;荀裕雙眼緊盯著他，目光漸涼，&ldo;我哪裡看不清荀瑾的用意？他出這一手，乍看起來是為了抓我，卻又何嘗不是為了抓你？只是，我也知他這一招引不出我，卻必然會引出你。你娘身處險境，你為人子，便有刀山火海，也容不得半點後退。而我……我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千萬小心。&rdo;

沈鈞猛地堵住他的唇，如同疾風驟雨，良久唇分，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沈鈞輕輕抵住他的額頭道：&ldo;這次只能是我一個人去。若我去，荀瑾定會想方設法籠絡我，換了你，他卻會毫不猶豫殺了你。你腿腳不便，不好喬裝打扮，落雁島又需要你駐守。拂塵放心，我自有辦法帶我娘出來。只是可能要拂塵配合我，給荀瑾演兩齣好戲。&rdo;

荀裕微一思量，隨後道：&ldo;你打算何時出發？&rdo;

沈鈞稍顯遲疑道：&ldo;……今晚。&rdo;

荀裕眼眸低垂，沉吟片刻，道：&ldo;你本可以安安靜靜做你的富家公子，錦衣玉食，春風得意，現在卻因我而鬧得家破人散，千難萬艱，沈鈞你說實話，這樣虧本的買賣，當真值？&rdo;

沈鈞笑了笑，忽而正色道：&ldo;我出身商賈之家，最是清楚一分錢一分貨，而你，就是我的無價之寶。沈家一時沒了又有何關係，人還在就好。再說，你遲早得還我一個更大的沈家，而且還得還我一個這般俊的媳婦。你說，這買賣值不值？&rdo;

荀裕未答，兩人相擁而眠。

醜時近。沈鈞睜開眼，聽了聽他均勻的呼吸，幫他把被子掖好，定定望一眼他的睡顏，又悄然轉身，生怕吵到他似的，無聲無息出得門去。

門從外面輕輕拉上。與此同時，荀裕幽幽睜開眼，望著黑漆漆的窗簷，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旁邊殘留的溫熱，微微怔了怔，又收回手，聞得空中逗留的熟悉味道，眼神漸漸變冷，呼吸極輕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