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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巡兩指交叉做成一個十字,訕笑著望著他。
沈鈞挑眉道:&ldo;十兩?&rdo;
&ldo;再加個萬字,十萬兩。&rdo;
沈鈞嘆道:&ldo;張大人啊,你是不知道,現在的生意可難做得很呀,自從老爺子把沈府交到我手裡,這幾年來可是持續虧空著。現在張大人要我拿出十萬兩來,不是我小氣,實在是窮得拿不出來啊。&rdo;說著指著紀拂塵道:&ldo;大人你看,我要是有錢,至於用這麼個腿腳不便的便宜小廝麼?&rdo;
紀拂塵頓了頓,又繼續吃菜。
&ldo;張某也知道沈公子的日子過得艱難,&rdo; 張巡道,絲毫沒有因為昧著良心說話而產生半分不適,&ldo;只是沈府畢竟是江南大家,若沈公子肯出手相救,區區十萬兩銀子對沈公子來說,只要輕輕從牙縫絲裡一摳,不就出來了?&rdo;
沈鈞一臉驚訝地轉頭,巴望著紀拂塵,張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道:&ldo;拂塵,快幫我看看我牙縫絲裡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的話正好可以送給張大人。&rdo;
紀拂塵:&ldo;……&rdo;
張巡臉黑了,嘴角的肥肉無可抑制地動了動,隨後又生硬地往上勾起,扯出一個極不自然的笑,&ldo;沈公子真風趣。&rdo;
&ldo;張大人謬讚。&rdo;
紀拂塵把頭瞥向別處,這時候他才不會愚蠢地介入他們兩人之間。這兩人表面上在插科打諢,實際上卻是在進行一場利益相關的談判。他知道沈鈞遲早會答應張巡的要求,對於這一點,他深信不疑,因為沈鈞如果不同意,斷不會應張巡的邀請出席今日之約,更不會在張巡已經擺明找他要錢的情況下,仍耐著性子跟他胡謅到現在。
張巡突然伏桌痛哭起來,哭了半晌又兀自抬頭,臉上卻並沒有淚珠,仰天嘆道:&ldo;沈公子是不知當官的苦啊,上面要打仗,各地知府必須湊夠規定的數目交差。沈公子若是不搭把手,本官就只有另尋出路了。而這條路對我也好對沈公子也罷,沒有人能得到好處,到時候只怕沈家的絲綢布匹生意就有些麻煩了。從整個江南地區布匹生意來看,上等布匹雖然買得起高價,但真正掙錢的還是算中端布匹。我這人向來都是強烈反對官府加稅的,除非實在迫不得已沒有辦法了,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已的事。&rdo;
這番話說得委婉,可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沈鈞不同意給官府交十萬兩白銀,那麼官府就會強行加稅,到時沈家就會面臨兩個難題,要麼利潤減少,要麼價格提高,無論哪種情況,沈家的生意都必然受到影響。
沈鈞淡定地坐著,臉上波瀾不驚,似乎早料到了張巡會說這樣的話,笑道:&ldo;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嘛總是趨利避害的,自然也知道怎麼做才能共贏互利,張大人的苦我很能理解,只是我的苦張大人卻絲毫不知啊!&rdo;
張巡正色道:&ldo;哦?沈公子有何難處儘管開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然義不容辭。&rdo;
&ldo;沈家雖然入帳銀子多,但開支也極嚇人,上上下下千百餘號人要吃飯穿衣,每個月還要支付不少的月錢;偏偏我這人又不那麼務正業,專好做些送銀子的事,出手又沒個輕重,這些日子可一直是入不敷出;再加上布匹方面的稅收得給官府十個點,若再拿出十萬兩銀子出來,沈府可就成空架子了。&rdo;沈鈞深知沒有官府的配合,沈家的生意就會陷入困境,只是若叫他白白送上十萬兩而不趁機撈些好處,哪裡是他的作風?
張巡聞言極有眼力見道:&ldo;富貴人家的帳目自是比尋常百姓家複雜多了去,既然今日沈公子賞臉前來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