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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麼皇上知道真相沒後殺了那對妖魔，不過她也知道，殺不殺她們其實也沒有兩樣了，反正她們再不可能有什麼作為，而眼前這個喝得很歡餓得什麼都吃的皇子更不可能當上什麼皇上，他要是能當上皇上，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呢。

她心情愉悅地收拾好食盒，開啟柴房門走了出去。二皇子站起來了，她還要去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那賤人呢。

☆、第5章 惡魔之腳（五）

兩度春盡冬來，這一年，荀裕七歲。

容妃更瘦弱了，頭歪歪地倚在床頭，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雙眼沒有半分靈氣，直勾勾地陷進了眼窩。她似乎病得很厲害了，臉上沒有絲毫血色，每次咳嗽都要張大嘴喘半天才能平復。

容妃看了眼宮女月鶯，捂住胸口道：&ldo;二皇子近日功課如何？&rdo;

月鶯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起從不過問的二皇子，略一思索道：&ldo;二皇子這三個月內每日都有寫三篇字，奴婢即使不識字也看得出其中的進步，奴婢這就把二皇子的功課拿給娘娘過目。&rdo;

容妃擺擺手：&ldo;罷了，你下去吧。&rdo;

寒風從門窗縫隙中鑽進來，爐火一會兒明亮，一會兒又蒙上厚厚的灰燼。風一吹，灰燼盡數龜裂脫落，爐火再度變成了火紅的太陽。燭臺上的宮燈不住地搖曳，留下一片忽明忽暗的投影。

&ldo;蘭姑，我想沐浴更衣。&rdo;容妃坐起來道，蒼白的臉突然有了幾分紅潤，胸口也沒有剛才那麼悶了。

蘭芷微怔，倒茶的手頓住，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良久，放下手裡的茶杯，低著頭道：&ldo;娘娘等著，奴婢這就去準備。&rdo;

容妃目送著那個微胖而蒼老的熟悉身影出門，心裡暗嘆道：&ldo;我累了，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rdo;

蘭芷吩咐宮女把洗澡水搬進寢宮，剛進門，卻見容妃一個人已經起了床，靜靜坐在梳妝檯下。

昨日還病得茶飯不思的，這一轉眼的事，便能自己起床了？蘭芷心裡湧過一絲不祥的預感，&ldo;娘娘可要洗頭？&rdo;

&ldo;都洗了吧，我覺得今日身子輕得很，下次洗便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rdo;容妃笑了笑道。

&ldo;是，&rdo;蘭芷道，蹣跚走過來，輕柔取下容妃頭上的髮簪，長發如同珠簾一般垂到腰跡，原本濃密的青絲，如今已然失去了光澤，就像那秋天裡的野草，枯黃而蕭條，全無半點生機。幾絲白髮參雜其中，異常刺眼。

蘭芷用檀木梳子小心地理順打結的長髮，又輕車熟路地把脫落的髮絲藏入手心，手心的斷髮慢慢多了起來，最後揉成了密不透風的一團黑。

看著鏡子裡瘦得不成樣的人兒，蘭芷情不自禁落下淚，這哪裡是個才剛剛二十八歲的姑娘？分明就是油燈枯盡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人！都是姑姑害了你啊孩子，如果不是姑姑把你拉到這深宮中來，你也不可能是今天這副光景，更不可能這般短命，都怨我呀這都怨我！想到這，年邁的蘭芷再也忍不住，捂住臉一個勁地哭起來。

&ldo;蘭姑，你別傷心，誰又沒有個一死呢？&rdo;容妃褪去衣裳，把身子泡在熱水裡，感受著熱氣氤氳的溫暖，閉著眼道：&ldo;說來也是，從來都走，都是蘭姑陪在侄女身邊，侄女已經滿足了。&rdo;

蘭芷擦乾淚，舀起一勺水輕輕從她皮包骨的肩膀澆下，&ldo;不許說這不吉利的話，娘娘才二十八，還年輕得很，還要親眼看著二皇子長大成人呢。皇上就二皇子這麼一個皇子，百年之後總是要把王位傳給二皇子的。等到那個時候，娘娘就是太后了，以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