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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爹孃聚少離多,這個孩子完全是意外之喜,父親收到信後特意向朝廷求了恩典,請一位太醫坐鎮家中,只為照顧好母親得來不易的一胎。
可天不遂人願,母親分娩時胎位不正,孩子整個橫過來了,兩天兩夜過去愣是沒生下來,太醫束手無策,是湯藥也餵了,銀針也施了,還是沒能改變她母親力竭而亡,一屍兩命的結果。
生孩子太過可怕,世人只知每個女子都能生,說起來輕巧,可鬼門關走過一遭,其中的艱難和風險卻只有做母親的一人承擔。
易鳴鳶還記得那一天,陰濛濛的下了半天的雨,撥雲見日的時候她推開阻止的嬤嬤衝到床邊,以為能再跟母親說上兩句話。
可是再也沒機會了。
“你讓我去找別人?”程梟粗眉蹙起,他們匈奴人都很喜歡孩子,能養活就生,家裡一堆糰子滿地跑多熱鬧。
他往年看到耶達魯家的七個崽子都喜歡得不行,就等著接人回來以後也生幾個。
現在易鳴鳶讓自己去找其他人,他哪有別的女人?
上天入地,她就是從秩狜山挖到希狄犁那裡最深處的大漠,都找不到自己願意娶的第二個姑娘。
“為什麼不想和我生孩子,難道你心裡藏著其他男人?”
程梟抓著易鳴鳶羊脂玉般的腳腕,像伏擊獵物的金雕一樣眯起眼睛,彷彿聽不到滿意的答案,下一秒就會把對方咬碎吃進肚子裡。
易鳴鳶扁扁嘴,像是再次回到了那個失去母親的雨夜,“我娘就是生孩子死的,你如果硬要讓我懷上,我恨你一輩子。”
和親的旨意一下來,她就備了數包打胎藥,和禮部準備的藥材放在一起,還背了藥方以備不時之需,孩子不僅代表了血緣,更多的是情感上的羈絆和枷鎖,如果自己有子嗣,可能就不會從容赴死了。
程梟聽後僵了,半晌發不出一個字。
什麼時候的事?
他派人時不時從京城中給自己傳訊息,向來事無鉅細,唯有三年前領兵攻打子伊木,期間無數次更換駐紮的方位,才導致有一卷羊皮送丟了,掘地三尺都沒找到。
連續好幾年傳回的訊息只有老生常談的一些熟事,他那時以為無足輕重,找了兩回便沒有再執著。
莫非就是那段日子……
“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避孕的法子,吃藥,用魚鰾或者羊腸,總之,我不生。”易鳴鳶感覺到腳腕上的桎梏稍松,低聲說了一句。
程梟退開兩步,將混亂中被掀開的絨毯重新蓋到她身上,“先睡吧,我明天去問問。”
問被召回轉日闕的約略臺那張遺失的羊皮紙上寫過什麼,再順便打聽打聽防止受孕的竅門。
草原上避孕的手段不多,據他所知就只有忍著弄到外面,像魚鰾和羊腸那種精細東西聽都沒聽說過,更別提用了。
他是捨不得讓易鳴鳶吃藥的,那種通體銀色的水珠子哪裡像是能吃的玩意,斷然碰不得。
一來二去的夜徹底深了,簡單的擦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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