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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安錦玉不禁嚷嚷道:「周公子多慮了,安府何曾苛待安琉璃,你瞧她整日往容大人身邊湊的樣子,快活得很呢!」
「……容大人,容盛?」
周世卿眉間微皺,目光落在琉璃手中的食盒上。他思及什麼,神色微凝,忽然一把奪過琉璃的食盒。
琉璃:「……什麼?」
周世卿卻握住琉璃的手腕,語氣不容置疑道:「表妹,你不必多言。我已知曉,安太師欲依附權貴,舍你以謀求出路,我是萬萬不能容許。」
少年的掌心溫熱,從纖細的手腕上傳遞而來的,是世間少於的溫情。
琉璃卻頓了頓,雲袖如漣漪輕輕拂動,欲言又止道:「表哥……」
周世卿垂眸,側容在繾綣熙光之中溫和如玉,語氣輕緩道:「怎麼了?」
琉璃思索一二,揚笑道:「其實你不必擔憂我。容盛他雖然難以揣度,行事喜怒難辨,為人又陰晴不定。上位以來手段極其殘忍,被肅清的反臣們巴不得他死……」
說了很久,那個但是仍舊遲遲沒有出現。
琉璃:「……」
周世卿感慨頗深,大嘆道:「表妹不必多言,你的多種委屈我已知曉。其實自姨母去後,你獨留安府之中,我便很放心不下……」
話及此處,他語氣漸緩,容色泛起些許微紅,眼眸一垂,些許侷促道:「表妹……淮安花開,可緩緩歸矣。你隨我走,我們回淮安可好?我雖不像容盛那樣位高權重,但保你一世衣食無憂還是無礙的……空口許諾,或許如鏡花水月,但滄海桑田,我心不變,你可願信我?」
琉璃語默,神色裡幾分動容:「……」
「我想為你畫眉,陪你賞月。」
真摯許諾的少年郎,在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人世間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安錦玉聽得,臉色難看至極:「周公子!你莫勸她了,容大人是當今權臣,您尚未入仕,在安琉璃這等愛慕虛榮之人眼中,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
周世卿眉間微皺,搖首:「表妹不是這等人,安姑娘,望你慎言。」
「那她為何不隨你走?」
安錦玉的辯駁讓周世卿微微一頓。
方才一番陳情,心中本就紛亂,此刻驀然不安,他緩緩望向琉璃,目色期許:「……表妹?」
琉璃一時無言,終究還是拂開周世卿的手:「表哥,此番恩情,銘記在心,但琉璃不能隨你走。」
感動並非心動,時日一久,便會落滿塵埃,微不足道,一盞燈亦不會為此長燃不息。
周世卿大恍,問:「……你果真,嫌棄我?」
「呵。」
一聲輕輕笑音忽然傳來,不鹹不淡中卻品出淡淡愉悅。眾人側目望去,見容盛著了一身紋魚玄色朝服,幾分不羈地倚靠在清竹側,眉梢輕挑,目色幽幽,宛若碧空的雲霧。
他望向琉璃,從容笑道:「周公子說了句實話。」
周世卿神色驀白,抿唇不語:「……」
琉璃心中一跳:「……」
容盛何時來的?她方才說的壞話可曾被他聽見?
容盛眼瞼微垂,瞥到周世卿握著琉璃的手,斂了斂眸,忽呵笑道:「琉璃,既為我做了糕點,何不過來。」
他語氣輕和,一聲琉璃喚得溫柔繾綣,琉璃卻莫名聽出幾分殺氣……果然,方才說的壞話是被他聽著了。
琉璃宛若刀俎下的魚肉,乖乖一笑,捧過食盒,朝容盛走去。
周世卿卻握著她手不放。
琉璃回首,道:「表哥……」
周世卿眉間苦澀,搖首道:「你我相知已久,我不信你是那等愛慕權勢之人。你告訴我,容盛他是不是逼迫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