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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不置可否,只問:「一碗給你的侍女,還有一碗?」
不容多想他如何知道一碗要給小青,琉璃長嘆一聲,憂愁道:「唉,自然是留著我夜裡吃,如今有了上頓沒下頓,這上頓就該多吃一些。」
「……」
險些被帶入這詭異的邏輯之中,容盛思量幾許,定了定心緒,才似漫不經心地問:「安府待你如此苛刻,緣何不走?」
琉璃眉間一蹙,憂愁道:「我一介女流之輩,被世俗流言所束縛,離了安府,無人庇護,又能去哪裡?難不成要浪跡天涯,行走江湖……」
容盛垂了垂眸,無言地拂了拂茶盞:「……」
他久不言語,其實在等,等陷於困頓的安琉璃求助。說來可笑,分明不是那等菩薩心腸,他卻無端篤定,只要安琉璃開口,自己就會幫她。
琉璃卻忽然驚嘆道:「……不過,浪跡天涯似乎也很好。」
容盛:「……」
他無端一笑,語氣卻淡如水:「那便去吧。」
琉璃卻意味深長地一笑,搖搖頭:「不去。」
容盛神色稍緩,垂下眼眸,不動聲色道:「既然言好,為何又不去?」
琉璃捧著下頜,言笑晏晏道:「因為容大人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除了容大人的身邊,我哪也不去。」
容盛緩緩地,緩緩地抬了抬眸,恍然間,那如古井的深眸中掠過些許怔然,然只一瞬,他置下茶盞起身,語氣難辨道:「我去給你買餛飩。」
話落,不留餘地轉身離去,唯留一盞涼透的茶靜立。窗畔晚風送涼,暮影消沉,琉璃獨坐在案前,緊緊盯著那茶盞,憑空幾分淒涼。她長嘆一聲,語氣裡幾分惆悵:「……我們容大人,怎樣才能喜歡我呢。」
「……」
「那孩子小時候,將軍便時常帶他來我們店裡吃餛飩。」老闆娘不知何時起來到身旁,朝懵懂的琉璃和善笑道:「可是自從將軍去後,他便很少來了……偶爾來,也只是點兩碗餛飩擺在桌上,並不動口。他長大了,寡言少語,叫人猜不出心思來。」
她所說的將軍,便是容盛那為國殉職,戰死沙場的父親吧。
琉璃聞言斂了斂神情,眉間低垂:「……」
老闆娘溫和道:「可是姑娘,我瞧得出,他與你在一起時,是真心開懷。」
琉璃眼波乍亮,如同燃起萬千星辰,歡喜道:「……真的?」
離開餛飩店時,老闆娘在店門處目送著容盛與琉璃遠去。夜幕降臨,零星飄渺,建安已華燈初上,人影憧憧。
琉璃並肩跟在容盛身側,忽然繞到他跟前,邊後退邊淺笑道:「容大人,下回再一起來時,你莫要只喝茶,也嘗兩口餛飩如何?」
容盛垂眸瞧她,輕聲道:「你我未曾嫁娶,屢屢同行,傳出去有損女兒家的聲名。」
「啊……」
琉璃思量幾許,不以為意道:「你怕安夫人那個刻薄鬼罵我?不必怕,我臉皮厚,任她怎麼說都無妨。」
容盛無言以對,快行兩步,越過琉璃直直而去。
琉璃望著他遠去背影,在人海茫茫中漸行漸遠,忽然立在原地,揚聲道:「你要是怕,就娶我啊。」
人潮洶湧,容盛身影微頓。
取遺落之物
容將軍一心為國,常年居於離建安千里之外的邊疆,終日披星戴月,與赤壁黃土為伴,隨鐵馬冰河入夢。
難得回建安時,便會帶著容盛來吃小餛飩。
臨窗畔,容將軍神色慈愛,敦敦教導小容盛:「大丈夫志向遠大,治國安天下,平定四方,攘外安內。晉國是你的國,建安是你的故土,等你長大了,亦要為君臣、為將領,護這黎民百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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