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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妖族最後一名混血孔雀妖，活了上萬年歲月的空樊。

&ldo;是啊，兩族如今依舊是仇敵。&rdo;空樊雙手攏袖，像一個在大街上揣手看熱鬧的老大爺，眼中含著笑意，&ldo;可我從未想過與人族為敵，更不會……對他動手。&rdo;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到了蘇意身上。

這一眼歲月漫長，如同呼嘯而過的時光陡然停滯的一瞬，重量如山嶽沉沉。

&ldo;呃……&rdo;白綺斂起敵意，流露出一點恰當的疑惑：&ldo;對你而言，他是誰?&rdo;

&ldo;一位……我無緣相識的故人。&rdo;

空樊回答得十分乾脆果斷，但說完便自嘲地笑笑，琉璃般的瞳孔泛起一點冷質感的色澤。

&ldo;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畢竟與他相關，也與我相關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rdo;空樊後退一步，攤開手，表示自己並無敵意，&ldo;我會在這裡等他醒來，帶他去完成最後一件有關過去的事。&rdo;

白綺眼簾微垂，神色一片漠然：&ldo;給我一個理由。&rdo;

他問得認真，而空樊雖不想回答，卻還是輕輕嘆了口氣：&ldo;為了這件事，我拖著這副蒼老的軀殼，苟延殘喘了近千年。&rdo;

歲月洪流轟然降落，浩蕩如垂天之雲。

……

篝火旁，影影綽綽的光線裡，月羽族的三人哆哆嗦嗦擠在一起，像寒風中抱團取暖的鴿子。

人族的三位倒還好些，畢竟他們並未對蘇意出言不遜。比起害怕，他們更多的是好奇和崇敬，時不時就抬眼瞥蘇意一眼。

蘇意……蘇意還在吃。

烤熟的果子口感軟糯，像栗子泥，沙沙瓤瓤的又能飽肚，蘇意雖不知道那是什麼，卻吃得很開心。

又一次察覺鉞投來的目光，他轉過明亮的雙眸，笑吟吟問道：&ldo;小姑娘，你也想吃嗎?&rdo;

說罷，他攤開手，白皙的掌心託著兩顆烤得表皮焦黑的果實，笑容和善。

鉞看了看那兩顆掉入河裡，能讓沿河所有生物死絕的恐怖毒果，嚥了咽口水，故作鎮定地說：&ldo;不用不用，您繼續，繼續。&rdo;

其餘五人也把頭點得像搗蒜。

&ldo;好吧。&rdo;蘇意收回手，臉上露出一點沒有分享成功的遺憾，&ldo;這果子味道不錯，不吃可惜了。&rdo;

&ldo;呃……&rdo;這話他們可不敢接。

又過了一會兒，人族這方的三人見蘇意將剩下的果子都吃掉，拍拍手撣去碎渣，臉色愜意的樣子，暗暗對視一眼，開始試探著詢問一些想知道的事。

率先開口的是三人中最穩重的荒：&ldo;這位……先生，請問您是人族嗎?&rdo;

蘇意撣碎渣的手一頓。

哦呦!這小夥子可真是拿捏住了探口風的重點啊!

第79章

蘇意放走了月羽族的三人。

看著他們如釋重負, 拍打著翅膀爭先恐後離開的背影，蘇意無神的瞳孔中浮現出一縷笑意，不是嘲諷譏笑, 而是一種沒來由的懷念。

鉞探頭看他，少女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好奇，既純粹天真，又有幾分狡黠。

&ldo;我現在不是人類。&rdo;

收回眼神, 蘇意終於回答了荒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