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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曜出身高貴,別的孩子拿著一塊錢一根的冰棒吃的嘴角咧到太陽系的時候柳曜就已經吃夠了哈根達斯了。
柳曜猶猶豫豫,最後選了一個哈密瓜的。
「好吃麼?」紅色色素帶著草莓甜味沾上司朗的嘴唇,陽光下一照泛著亮晶晶的光,顯得司朗面板透著嬰兒一般的粉嫩,金黃色的頭髮稀疏的蓋在光潔的額頭上,像神話中異域國度的美男子降臨在這個現實世界。
柳曜感覺耳根發燙,趕緊把眼神別到一旁。
司朗和柳曜正並肩穿過一片小樹林。不過這裡的樹都是枯樹,光禿禿的小灌木叢也沒有什麼綠色的葉子,支楞八翹的在小路兩旁橫著死去。
一般人都不從這裡走,因為這裡常年有一個精神不太好的流浪漢在這裡紮營安寨。但剛來到這裡的柳曜並不知道這些,司朗沒走過這裡,就跟著柳曜往鑽進這樹林裡。
就在快要走出這片小樹林的時候,兩人聽到了周圍的樹枝嘩嘩嘩的響動,彷彿還夾雜著鐵器劃過地面的聲音。
一步、兩步。腳步聲近了。
兩人停下腳步的同時,周圍冒出五個帶著黑色鴨舌帽黑口罩的人,其中一個手裡還有一截鋼管。
「現在可真是世風日下了。」站在他們正對面的人開口了,能隱隱約約看見這個人鼻樑上有一處凹陷,像是被什麼鈍器砍斷了鼻樑骨,乍一看實在是有點令人害怕。鴨舌帽的帽簷在眼睛和鼻子周圍蒙上了一層陰影,只剩下兩片沒有血色的薄薄的嘴唇在猙獰的笑著。
司朗和柳曜下意識靠在一起往後退了兩步。
「不趕緊還債,還上什麼學?你上的這學校,沒少交錢吧?你也不掂量掂量,是還錢容易,還是把命弄丟了容易?」
斷鼻樑手裡掂量著傢伙事兒,往前慢慢踱步,似乎很享受逼人走上絕境的感覺。
看著手無寸鐵的兩個人臉色蒼白一片,短鼻樑臉上露出滿意的嘲笑和輕蔑。
「呵呵。」
柳曜知道追債的人會來,但是沒想到能有這麼快。
「怎麼?怕了?知道害怕就趕緊還錢啊!」
斷鼻樑又湊近了幾步,手裡的硬刀一點也不猶豫的就這麼向柳曜捅了過來。那柄刀不大,但是切口很鋒利,像是日本黑社會用來切尾指的那種小刀。
司朗手疾眼快,一下子將書包甩在持刀的手上,刀子歪斜了一下,捅進了柳耀的右胳膊上。刀子拔出來的時候,白晃晃的刀面上沾滿了滴滴答答的血。
「這就算是咱的見面禮,趕緊把我們薛老闆借你爸的五百萬還嘍,這父債子還你應該知道規矩吧。」
「什麼薛老闆,我不認識什麼薛老闆。我爸也不欠他的錢!」
「就你這還念書呢?我說的人話你聽不懂麼?你得替你蹲監獄的老子還錢,別以為警察抓走了你爸你就沒事了。你就唸著薛老闆的好吧,他還不跟你要利息,瞅你怪可憐的。走了!」
斷鼻樑吆喝了一聲甩著膀子走了。身後的兄弟們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斜眼看著兩個少年倒在地上,甩著膀子走掉了。
柳曜躺在地上,腦袋下枕著司朗的膝蓋,傷口被司朗拼命捂住,。
此時此刻他的半邊胳膊已經沒有知覺了,偶爾有神經在傷口處跳竄。鮮血順著大臂處的刀口撒歡的流淌,不管司朗怎麼用手按住都不管用,就順著指縫往外流,像是怎麼也關不緊的水龍頭。
還沒從驚嚇裡緩過神來的柳曜,嘴唇哆哆嗦嗦的盯著傷口看,似乎像是一個深淵,無法掙脫,無法挽回。
該來的怎麼也躲不掉。
本以為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自己以為的只是冰上的一角。現實的殘酷和冷血,是柳曜獨自一人走進社會的第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