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鎮國寺(1)(第1/2 頁)
鎮國寺,原名守一寺,先秦開國後不足半年,中正將軍南宮淳尚謝絕了王侯的封賞,請辭卸甲。
據說他先是到了平川城為千秋一元帥守墓十年,然後聽說為亡者超度唸經才能助其脫離苦海,便回到家鄉懷安(原朔州)為之裡建了一座寺廟,並剃度出家,日夜為之誦經。
建寺的三年後的一個冬天,中正將軍抑鬱而終,死在了寒風中,終是沒有徹底放下心裡的那段執念。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片土地賜給了吳王白氏,直到逃亡先祖秦康到了這裡,才把守一寺更名為鎮國寺,並立下正月到寺廟祈福的規矩。
而正月到寺廟祈福的規矩下,皇帝也不例外,還沒出月子,白勝男就在正月的最後一天趕去了鎮國寺。
日前,承天司的主事金招娣上報星象,稱秦國今年會風調雨順,但她本人卻有意外之災,應減少外出,最好不要出宮。這也是姜嚴華攔著不許她出宮的原因之一,但白勝男霸道慣了,她想做的事,就沒人能攔得住,尤其正月祈福還事關國運,她更不能因為自己的安危有損國運。
嫋嫋禪香盤旋而上,縈繞鼻尖,鎮國寺主持枯榮師傅為白勝男加持福澤,看著瘦如枯柴的禪師,她想起了父親臨終前也是這瘦弱的樣子,歲月的褶子因暴瘦而耷拉著、寬大手背如干裂的樹皮,心裡忽生幾許悲涼。
枯榮禪師是徐山引進鎮國寺,並由白朱賀在位時親封的鎮國寺主持,雖然他是韓國遺民薛永謙,又與李瑞之亂有著不可割裂的關係,但憑著薛川少數在世的親人的身份,白勝男對他沒有牽罪,反而繼續給與重用。
枯榮擔任主持的十五年來,鎮國寺高僧輩出,但從不對外開放講禪。自白勝男登基以來,為了普化佛教,鎮國寺這所皇家寺院的外院才逐步對普通百姓開放。
鐘聲環繞,盪滌心靈。
完成對今年國運的祈福後,白勝男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小沙彌,寬袖下的手指對詹泰和徐名越勾了勾。
“詹泰,你去把林好叫進來。”
徐名越瞥了一眼匆匆離去的詹泰,湊到主子身邊耳語幾句後,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此時,繞著古樹欣賞的姜嚴華回到了白勝男身邊,他口中誇讚古樹的言辭華美絕倫,雖有奉承之嫌,卻出口成章,讓人討厭不起來。
“當年千秋一將軍帶病率軍回到這裡歇腳,將士們為了給她祈福,種下了這棵樹。”
撫摸著古樹紋路深深的樹皮,腦海中是對英姿颯爽女將軍的幻想,可不論如何幻想,白勝男總是無法將這個傳說中的女人拼湊出來。雖然秦史中專門為她立了傳,皇帝給她上的諡號也達到了幾百字,但文字總是蒼白的,萬餘字如何能書寫出完整的人生。
姜嚴華想著秦史中的內容,道,“據說種下這棵樹的時候,還有一百零八份祈求緩解元帥病痛的佛經。”
千秋一,捨身報國的女人,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一切的女人,讓她如何不敬畏,不欽佩?
但今天不是悼念亡者的好時候,白勝男掃了一眼枯榮,隨意道,
“寺裡來了些新的沙彌?有些陌生面孔,登記入冊了嗎?”
枯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鎮定的回答,“自陛下將鎮國寺對普通百姓開放後,從前的清淨和質樸自然少了很多,也增加了不少需要人的地方。”
見陛下沒有繼續追問,枯榮又道,“祈福繁瑣,陛下又尚未出了月中,莫要累壞了,請隨老衲到後殿稍作休息。”
“枯榮師傅,你也一起來,朕想聽你講講佛法。”故意抓住庫容的手腕,白勝男扯了扯嘴角,“這半年太過繁忙,朕都沒有時間親來鎮國寺聽你講禪,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今天朕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你可一定要跟朕多說些你的新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