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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遊了?」晏樺問。
江野搖搖頭,「不想去。」
「你怎麼這麼黏人啊?」晏樺考究地看向江野。
他後知後覺,在江野這個年齡,這麼黏著他是不太對勁的。
他十七的時候,周立偉已經去世半年了。他從來都不會黏著家裡人,畢竟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他所認識的人中,這個年齡正是愛玩的時候,放假幾乎天天不著家。跟家人更是沒幾句話說,除了學習外,滿腦子不是打遊戲就是談戀愛,要不就是像陸十九和張文明一樣早早出來打工了。
恰恰江野什麼都不沾,偶爾會被幾個同學約著去圖書館或者自習室。
出去玩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大多還都是他催著去的。
大多時候,都是在家黏著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纏在他身上。
「橋哥你是嫌我煩了嗎?」江野垂眼看向水面,神情脆弱,似乎因為這一句話而感到傷心無比。
「沒有。」晏樺注視著江野,語氣也不似平常那般溫柔,淡淡的不夾雜任何情緒。
「那是怎麼了?」江野說的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忐忑不安。
他怕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橋哥所知曉了,還是說橋哥已經厭煩他了?
江野神經質道:「橋哥你是不是有了張文明在你身邊,就覺得我不夠好了。」
「你是不是打算送走我了?」江野迫不及待地追問,情緒有些失控。
「怎麼可能送你走?」晏樺不理解,「這跟文明又有什麼關係?」
「你又不是沒有送走過我。」江野煩躁地踢著水面,眼中含淚,卻又倔強地別過頭不願意讓晏樺看到。
「就是因為有張文明,所以你才嫌我黏著你了。」
「你覺得他比我更好。」
江野無法控制的胡思亂想。他知道他現在表現得像個不討人喜歡的神經病,可是他真的沒有安全感。
他怕再一次被拋棄。
晏樺第一次知道,七年前送走江野那次會讓他耿耿於懷這麼多年。
他伸出手,指腹抹去江野無聲的眼淚。
「是誰當時說,按著四捨五入演算法,他年齡比我還要大了。」
「現在還要弟弟替他擦眼淚,這位哥哥是不是有點丟人了?」
江野恍惚自己以為聽錯了,或者在做夢,晏樺剛才喊他哥哥?
他身體幾乎是瞬間就有了反應,他太想把晏樺緊緊摟在懷裡,聽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哥哥。
晏樺的手是冰的,可是對江野來說卻太燙了,就像是一顆跳動的火苗跌入了無邊無際的田野之中。
烈火燎原,永無停歇。
「你就會哄我。」江野彆扭地轉過身往深水區游去,寄希望冰涼的池水消退他心中的熱念,怕自己的心思被晏樺發現。
晏樺則誤以為江野轉身是因為不想理自己,也不惱,游到前面,面對他道:「小野哥哥還在生氣呢?」
江野哪還會再生氣,他愛都來不及。
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因為這幾聲哥哥而顫抖。
「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晏樺輕聲靠近江野,耐心地哄道。
他就像是希臘神話中的用歌聲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塞壬還需要用動人的歌聲來蠱惑過路的航海者,使他們觸礁沉沒。
而晏樺只需要喊一句哥哥,就足以讓江野自願跳入海中,生生世世成為他的俘虜。
「你不許再喊我哥哥了。」江野色厲內荏,朝前又遊了幾步。
再喊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不是你昨天還讓我喊你哥哥的嗎,怎麼現在又變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