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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漿還是熱的。
晏樺握著豆漿,從陽臺往下望去,樓下的黑色桑塔納揚長而去。
見人都走了,晏樺也吃了兩口油條,騎著摩托往車行趕去。
車內的空調冷氣隔絕了車外的暑氣,江成開著車洋洋得意道:「怎麼樣,坐車還是比擠公交舒服吧。你現在上學還要坐半小時公交,以後爸每天送你,十分鐘就到了。」
江野握著安全帶看著車外一排排往後退去的桂花樹,心不在焉情緒不高:「不用,我坐公交習慣了。」
江成看了他一眼道,「哪有過苦日子習慣的,過去幾年沒錢,但現在不一樣了,那還能讓你吃苦。」
只要有錢,江成又恢復成那副斯文敗類充滿父愛的模樣,閉口不提曾經家暴的事情。
「晏家那個小子瞧著就是一副窮酸樣,跟他能有什麼好日子。」
江野打斷他的話:「他叫晏樺,對我很好,我也沒有吃苦。」
這幾年,晏樺從來沒有在物質和精神上虧待過他,同學有的他都有,同學沒有的他也有。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晏樺盡最大限度在照顧江野。
江成不屑道:「還沒吃苦呢,你看你鞋子,都要開口了。這衣服都起球了。你現在還小你不懂,晏樺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
「他要不是好人,你兒子早死大街上了。」
要不是為了出來見江成,他根本不會穿這一身。
每到換季時,他都會有新衣服新鞋子。找到這麼舊的衣服鞋子也屬實不易。
車內氛圍愈加緊張,江成發怒地問:「所以你現在就在怪我從前沒管你唄?當時我是不是讓你跟我一起去文陽,你個王八羔子非要跟晏樺過,也不知道他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
「你這死脾氣簡直跟你媽一模一樣,當初她也是,我讓她不要離婚,我保證過幾年我就能賺到錢,她非要跟那個姓周的一起過。你現在也是,非要跟晏樺一起過。我他媽真是想不通了,晏家那兩父子是狐狸精轉世嗎?把你和你媽魂都勾沒了。」
江成覺得自己和晏家父子簡直犯沖,老婆要跟著人家,兒子也要跟著人家兒子。
江野糾正說:「我媽當時跟你離婚不是因為你沒錢。」
「不是因為我沒錢那是因為我什麼?」江成蠻不講理,將兩人分開的原因歸結於沒錢。
「因為你家暴,打她。」
江成替自己辯解:「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一喝酒脾氣就控制不住,你們倆還每次在喝酒後跟我吵,但凡你們聽話點,我會打你們嗎?再說了,我這幾年打過你嗎?」
那是因為這幾年江野在晏樺身邊。
晏樺一直護著他。
江野懶得和江成吵,他這人就是這樣,總是給自己找各種理由。
況且現在也不是和江成吵架的時候。
「反正你早點搬出來,別跟晏樺擠在一起了。天天也沒管過你,就知道在一個破車行修車。」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他了?」江野冷眼看向江成,心中沒有一點父子溫情的成分在。
江成罵了一聲髒話,「我他媽要不是就你這一個兒子,你看我稀罕管你嗎?」
江野語出驚人道:「那你再生一個啊。」
「你以為老子不想生?天天受你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子呢。」提到這裡,江成一肚子火沒地洩,只能拼命地按著鳴笛聲。
「操,不說這些了。反正你記著,我才是你爹,你是我兒子。」
江野手指用力抓著身下的座位,臉色發白,極力忍耐著離開的想法。為自己身上有著和他同樣的血緣而感到噁心。深呼吸幾下後,面色恢復如常,冷漠地審視著一旁的江成,盤算著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