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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金滿堂沒法,心頭悶悶的。金滿堂雖窮,當初尋思給兒子支幾年學費還是可以的。但包善人派了管家來傳話,說,革命功臣的後代,還交什麼學費呢,有種要是願意,就讓他來吧,要念多少年,就唸多少年!金滿堂湧起一股豪氣,覺得大有面子,連包善人也來巴結自己了,當然一口答應。金滿堂事後想,這包善人明明是要借我革命功臣抬身價,卻偏偏表現得像施恩。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好裝糊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有種只要不把腦子讀壞了,未必就不能跨洋馬,做議員,當老爺。落到底,也該是不做力氣活。
可是有種不爭氣,沾書就瞌睡,打架就來勁,他娘煽過他耳光,他爹抽過他棍子,都白費工夫了。小學畢業時,包善人還差管家送來一條長江大鯉魚,足有三斤零一兩。金滿堂認定包善人來者不善,但又捨不得扔了。鯉魚蒸好,有種一個人連刺帶肉都嚼得稀爛,吞下肚子去。此後他飯量又猛增了一倍,每頓要吃半斤米,下田能當牛拉犁。但家裡的米哪夠他吃的,那點薄田也哪夠他做呢,金滿堂就教他做木活,有種卻嫌木頭輕飄飄,使不上勁。金滿堂沒奈何,把他送到鎮上“天罡鐵匠鋪”做學徒,說:“只要吃得飽,工錢可以免。”
老闆包天罡滿臉絡腮大鬍子,凶神惡煞的,當下就說:“×!米不夠,鐵坨坨總可以填肚皮。”
第二年春天,有種就把包天罡的獨生女兒包雙雙的肚皮弄大了。
包雙雙不像女孩兒,大腳板,魁梧,有氣力,上嘴唇還有一抹淡淡的鍋煙黑。她十五歲起就幫爹打鐵了,大錘掄圓了,能見出她膀子上大股肌肉兔子一般竄。爐火映紅她的臉膛,汗水掛在她的髮梢,這就是她看起來最###的時侯。有種叫她師姐,師姐說過幾次媒,都沒有成,男方嫌她塊頭大,顴骨高,命硬,要剋夫。有種不怕,他喜歡師姐,喜歡師姐身上一股熟肉香。時值深秋,草黃馬肥,兵家適宜廝殺,而少年人也正蠢蠢欲動。他回家在爹的木工房廢料裡刨了半天,刨出黎大都督獎勵給爹的德國鐵洋馬。又偷了娘點燈的豆油,把它擦拭一遍,居然黑澄澄,完美如新。他一口氣把洋馬扛到鎮上,跳上去就騎。他是木匠世家之後,又成天施展拳腳,論靈便,大概是要超過他爹十倍的。只一小會兒工夫,他就把洋馬騎得溜轉,騎到了鐵匠鋪門口,悄悄朝師姐招手。趁包天罡去屋後卸煤車,他把師姐抱來坐在前邊的橫槓上,一溜煙就騎來不見了人影。有種蹬得風快,前胸擦著師姐的後背,熱氣吹得師姐後頸窩發癢,她一身都軟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五章 千里走單騎(2)
晚上吃飯,有種隔著一大盆豬蹄膀湯盯著師姐看,師姐就把頭埋了。睡到後半夜,有種撒了尿回來,就去推師姐的門。門沒閂,他徑直進去,鑽進了師姐的被窩中。兩個人都有的是蠻勁,不說廢話,也不喘息,就默默地肉搏,屋外寒風呼嘯,落葉拍窗,被窩裡熱氣騰騰。等包天罡看出眉目,雙雙的肚子都挺得比胸脯還高了。
包天罡驚怒交加,要不是雙雙拿了剛淬火的鐮刀要抹頸子,他真會一錘砸碎了金有種的頭!殺不了金有種,他就給金滿堂丟了話:立刻把我女兒紅紅火火、風風光光,娶進金家的門。金滿堂心裡叫苦,但又自知理虧,只要包鐵匠說什麼,都趕緊應承了。
但金有種才十七歲,還不想當丈夫,更不想當爹。他想到了一個去處,投軍。
十多天前,有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來鐵匠鋪打一把短刀,有種認得這是小學堂教國文的賈先生,他好奇賈先生這麼文弱,打短刀做什麼?賈先生說,走長路,防身。有種又問,多長的路呢?賈先生就說,去廣州,投國民黨的黃埔軍校。早晚讓包善人支來喚去,憋氣。有種笑道:“×,包善人還活得了幾年,×毛都白了。”賈先生正色說:“包善人死了,還不是小少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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