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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暉給她倒了杯水,她抿了一小口,面上絲毫不見剛剛和他針鋒相對的痕跡。
倒是顧春暉嘴唇緊緊抿著,眼角下垂,渾身散發一股戾氣,似乎比晚上踢人時還駭人。
我在窗紗後面觀察著這一切,心上越來越焦躁,顧春暉那句“你想讓她聽見嗎”顯然是說我,但是他們說的那個“被傷害的她”,我卻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我隱約覺得是我,但滿心希望那不是我。他們的爭吵聽起來似乎在暗示一個陰謀,我無法參透,可也揮之不去心頭那源源不絕的恐慌。
調整了心情,走進客廳,舒予憾笑著打趣我,“還沒老呢,動作越來越慢了,曬個衣服都要這麼會功夫。”
我大笑著親暱的勾住她肩膀,整個身子往上靠,“這不沒你幫我了嘛!”
卻找不到了昔日的親密無間。
早年還在學校的時候,我又懶又蠢,可謂生活白痴,是舒予憾不厭其煩地幫我一次又一次,貼心的照顧我。
舒予憾啐我一口,笑意盈盈,“你活該被阿姨趕出來。”
我故意誇張地賊笑,嚷嚷道:“哎呀,姐啊,我今天生日,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
“財奴,只知道禮物。”她露出很受傷的表情,從隨身拎包裡拿出一個精緻包裝打著粉色絲帶的禮物盒,“喏,給你。”
“謝謝!”我拋她個飛吻,將禮物收好,沒有忽略一旁顧春暉似笑非笑的諷刺表情。
“不開啟看看嗎?”
我搖搖頭,緩緩說:“不急。”
其實這時候我根本沒有拆禮物的心情。
顧春暉識趣的留下一句“你們聊”就回房了。
我湊到舒予憾跟前試探,“你和顧沉康居然結婚了也不告訴我。”
舒予憾露出苦澀的笑容,“那都是假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
我的手心出了微薄的汗意,心跳如鼓,連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如我的猜測,他們真的沒有結婚。於我來說,這應該是件好訊息,但我也明白,他們遲早會結婚,只是時間上的差別而已。
我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故意拉出長長的尾音,揶揄道,“哦,是嗎~~~~~~~~~~~~~”
“死丫頭,我們結婚怎麼會不第一時間通知你,我還指望你給我當伴娘呢。”舒予憾輕拍我一記,我卻感到非常彆扭,只能掩飾性的傻笑。
相對無言坐了幾秒,舒予憾突然大叫,“哎,這扇門怎麼了?怎麼躺地上了?”
我冷哼一聲,“被某些野獸給踹的!”
舒予憾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點頭表示肯定。
她走過去仔細端詳了一會,突然回身哈哈大笑得毫無形象,“看樣子你們相處得很有意思嘛!”
許是她這樣不做作的形象帶給了我一種可以回到過去的錯覺,我定了定心神,滿懷信心地走過去將腦袋伏到她肩膀上,像以前一樣撒嬌:“我要搬出去!我不要跟這野獸住了!”
舒予憾莞爾,“他欺負你啊?”說著眼角瞟向某個方向,又迅速伸回來。
我沒有看見她的暗示嘟著嘴巴狠狠地指控顧春暉,“這扇門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天知道有一天我的下場會不會跟它一樣。”
舒予憾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是有點危險。”
我隨口嘟囔,“要不,我還是搬回你那兒去住吧。”
舒予憾的笑聲漸漸消失,周圍安靜下來,她看向別處,手指習慣性的伸到耳後摩挲,明顯在猶豫該如何回答我。
理智慢慢返回,不免感到一陣尷尬和失望,似是力氣一點一點被抽離。她做的這樣明顯,不留一點餘地,加上我們之間的裂縫如此之大,我清晰地意識到我的努力